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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凍,院中青柏枝頭在冷風中抖落簌簌碎雪。
晚櫻將早膳在桌案上擺好,我坐下身,見阿沅還未進殿問道,“阿沅呢?這個時辰他該來了。”
“昨夜大雪,許是山路不好走,小公子便來得遲了。”
晚櫻將香爐開啟,清出灰燼,視窗落雪未停,寒意料峭。
話音剛落,屋外一陣喧鬧,侍衛快步跑向正殿,走得太急,在門口狠狠摔了一跤。
“慌什麼?出什麼事了?”晚櫻問道。
那侍衛連忙爬起來,跪地喊道,“夫人,旁系在徵宮外攔住了小公子,玄冥動手打傷了幾人。”
之前數次被旁系驅趕,我以為他們又要鬧事,快步走出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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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櫻抓起衣桁上的披風,追出正殿時忽而止了步子,她拉過一個侍女急道,“去醫館找徵公子,快去!”
殿外大雪紛揚,下人們剛灑掃出的小路又鋪上了一層細雪。
玄冥站在臺階下右側,刀口直指前方,阿沅驚恐地躲在他身後。
我一出徵宮大門,見阿沅渾身發顫,臉色慘白,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急忙走下臺階,將他攬進懷裡,“沒事,別怕,孃親在這兒。”
他一見我,眸中立刻湧出淚水,委屈地哭道,“孃親……”
抽泣讓阿沅說不出囫圇話,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叔公說我是……是……”
我鼻子泛上酸意,以為旁系又散播那些所謂野種的謠言。
抬手接過晚櫻遞來的披風將他裹住,撫了撫阿沅的背,“阿沅,乖,你有爹爹,爹爹很愛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豆大的淚珠在披風上暈染開,“不是,孃親……”
玄冥微側過身,眼裡凌厲怒色未減半分,“夫人,是聖瘡一事。”
阿沅渾身發顫,一張小臉滿是淚水,我心裡積壓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雙眸冷下來。
這五年來,只要他們不動阿沅,我一直忍讓,沒想到一味的隱忍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欺辱,氣性翻湧直上。
“去給我取刀。”
晚櫻一怔,半晌才回過神,“是……是……”
“阿沅乖。”我將他鬢邊的碎髮理好,努力壓住眼底的怒意,柔聲哄道,“先進殿,孃親馬上就來,一會兒我們一起用早膳。”
這時旁系那位“德高望重”的叔父抬手指著阿沅,厲聲道,“這小孽種哪兒也別想去!”
我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咬牙忍著臉色未變。
抬手捂住阿沅的耳朵,傾身在他耳旁說道,“孃親今日給你做甜湯,午後我們去角宮,向小嬸嬸討廣寒糕吃,好不好?”
他止了哭聲,一雙溼漉漉的大眼睛還凝著委屈,抽噎地點了點頭。
晚櫻取回冷月刀,我沉聲吩咐道,“帶小公子進殿,把門合上,正殿的書案旁有徵公子新買來的灰陶響魚。”
“是。”晚櫻滿目擔憂。
去醫館找宮遠徵的小侍女此時已折返了回來,大雪中跌跌撞撞的身影伴隨著微弱的哭聲。
她跑到我們眼前,胡亂地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夫人,徵公子今日一早去舊塵山谷了。”
“據點來了些珍貴藥材,公子不放心,親自前去押解了……”她難掩急切之色,說著便哭了起來。
看來旁系是挑準了宮遠徵不在時前來。
我擰眉看向氣焰囂張的叔父,平日即便有諸多不滿,他也只是責罵幾句,遠不會到動手的地步。
可玄冥身前被打倒在地的幾名旁系下人,個個手裡都持著刀,顯然他今日來者不善。
但現在宮遠徵已返回宮門,按理來說他應該收斂些才是,我愈發不解,積攢許久的怒氣湧上雙眸。
將阿沅交給晚櫻,我站起身接過冷月刀,回眸冷聲道,“你們先進門。”
:()雲之羽:清冷幾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