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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筠翹起二郎腿,陳福生說一句他點一下頭。

沒本事、不成事、對不起祖師爺、養不起一干老小,句句大實話!

不得不說,陳福生的自我定位和自我認知還是精準的。

至於後面那些沒邊的屁話,他乾脆忽略,聽都沒聽。

“所以,白老闆,您就收下我這侄兒當徒弟吧!”

陳福生前面的自我批評和彩虹屁穿插輸出,話音突然來了個旋轉跳躍,白靈筠完全沒反應過來,在慣性點頭的邊緣猛然剎車,一臉懵的看向陳福生。

“你說啥?”

陳福生牙根一咬,抬手按住旁邊少年的後脖頸子,一老一小“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二人膝蓋一沾地,“咣咣咣”就是仨響頭。

白靈筠嚇了一跳,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閃身躲到一旁,折壽啊折壽!

“你們這是幹什麼?”

陳福生算是瞧出來了,就白靈筠這一身文戲武戲雙絕的本事,別說是京城梨園行,聞名全國上下是早晚的事。

春合堂從前瞧不上他不代表日後就瞧不上他,勝福班與白靈筠沒有賣身契作為牽制,哪一日只要春合堂一發話,這角兒是怎麼來的他就要怎麼給還回去,到時候他勝福班連個能頂上的人都沒有,豈不是白費了他這兩日砸鍋賣鐵投進去的心血和大洋!

“白老闆,我侄兒特別聽話,您留在身邊絕對放一百二十個心,而且學東西快,記性好,只要他看過一遍就能全模全樣的記下來,我是沒那個本事,教導不了他,今個豁出去這張老臉求到您跟前,您就收了他吧。”

白靈筠看了眼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陳福生,又看了眼腦門上沾了一片汙漬的少年,捏著額角轉身背對二人。

沒眼看,屬實沒眼看。

陳福生扯著袖口抹了把臉,打定白靈筠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主意。

“白老闆……”

白靈筠開口打斷陳福生,“你們要是非得跪著才能說話,那麻煩移跪到門外,視線好,地界兒大,還不累脖子,大家都省心省力。”

他無法接受這些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惡習,但又對這種時代現象無力阻止,索性趕人出門,眼不見為淨,更何況他也不信陳福生身為一班之主能拉下臉面跪到外面給旁人看笑話。

話說到這份上算是進了絕境,陳福生再賴下去可就真是死皮不要臉,要往鬧掰的境地走了!

重重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狠掐了少年一把,薅著脖領子將人提溜起來。

“三棍子悶不出屁的東西,你倒是說句話給白老闆聽聽啊!”

少年被掐的齜牙咧嘴卻又不敢躲,眼眶裡含著淚水,唯唯諾諾的死命往胸口裡埋腦袋。

陳福生氣的跺腳,他短命鬼大哥死的早,錢財一分沒留下,反倒給他留了個拖油瓶。

拖油瓶長到五歲才開口說話,還是用“把他賣給牙子”嚇唬出來的一聲嚎叫,這些年下來,除了開口唱戲,平日裡任憑你怎麼打他罵他生跟個啞巴似的吭都不吭一聲。

陳福生越想越氣,照著少年的腦袋又是一套連環大巴掌,那恨不得把人腦袋抽掉的架勢看的戴沛川臉色煞白,倒吸涼氣。

“行了!”

白靈筠忍無可忍,猛的轉身,面帶慍色斥責。

“你要打要罵外頭折騰去,在我屋子裡呵斥怒罵,回頭叫人瞧見了,沒的當我白靈筠恃強凌弱,欺負你們一家老小,被個碎嘴子的傳出去好冠我個品行卑劣、刻薄殘忍的惡名!”

一番話說的又快又狠,極其犀利,見白靈筠臉紅脖子粗的撂了臉子,陳福生再不敢作鬧,只得好話一籮筐的賠禮又賠笑,暫且打消心裡的念頭,灰溜溜領了侄兒回去。

二人一走,戴沛川立刻鎖了門,生怕那沒皮沒臉的再殺個回馬槍,平白惹他兄長不快。

白靈筠被陳福生鬧騰的心煩,脫了鞋襪鑽進被窩裡。

後腦勺背對著戴沛川悶聲說道:“往後晌午,誰來都不接待,午睡!”

戴沛川麻利應聲,“成!”

白靈筠聽著聲音的方向不對,扭頭看去,只見那乾巴瘦的小身板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堵在兩扇呼呼透風的門縫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得,甭睡了!

他要是睡一下午,傻小子能站那吹一下午的後脊樑骨!

從被窩裡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朝戴沛川招招手。

“小川,你過來。”

“兄長不睡了?”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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