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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阿什福德道,“比如那罐子,我是從熱那亞一個糖果店裡買來的。一模一樣的罐子,店裡還有好幾十個呢。我無法解釋為何只那一罐有魔力,別的就沒有。”
“沒,確實沒辦法,”那位先生附和道,“並且這屋裡似乎真找不出什麼來了,除了些尋常物件。我的意思是,”他趕快補了一句,“除了我意料中有您這般稟賦的魔法師家裡應有的物件。”
片刻的沉默。
“我的請求,您還未答覆。”阿什福德道,“您多瞭解瞭解我才能做決定。這也是理所應當的。等過個一兩天,我會賞自己個面子懇請您再來作陪,到時候我們再深談。”
“與您這一談,別有滋味。”那位先生道。
“我希望只是個開端。”阿什福德客氣地答道,並鞠了一躬。
那位先生也鞠躬回禮。
隨後阿什福德解了他身上的召喚咒,那位先生瞬間便消失了。
阿什福德欣喜若狂。他覺得他應當坐下來,秉持學術精神,把看到的一切審慎地做個記錄,可實在忍不住又跳、又笑、又鼓掌。他甚至來了幾段土風舞;那浮雕木頭人的腿腳若不是固定在木頭柱子上的,他準把它當作舞伴,抱著它滿屋飛旋了。
待手舞足蹈的勁兒一過去,他真恨不得馬上給索恩去封信。事實上他都已經坐下動筆了,預備在信中好好耀武揚威、冷嘲熱諷一番。(“您聽到這訊息毫無疑問是會很高興的……”)可後來他還是回心轉意:“這麼幹只可能激得他把我的房子給變沒或者別的什麼的。哈!等我回到英格蘭,他得有多氣憤。我一回國就要把這事發表了。我等不及新一期的《仙僕》了,等的話,拖得太久。莫雷肯定怨聲載道,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往《泰晤士報》上發最好。奇怪他說那些關於魔法戒指、尿壺的胡話都是什麼意思。我猜他是想知道我是如何把他成功召喚過來的吧。”
總之,看他現在這得意勁兒,說是把約翰·烏斯克格拉斯本人召喚出來並禮貌地對談了半個鐘頭也不為過。唯一令他不安的,是事後點點滴滴地回憶起這次發瘋的形式:“我覺得我變成拉塞爾斯或者德羅萊特了!忒可怕了也!”
第二天上午,史蒂芬·布萊克替沃特爵士出門辦事。他先去倫巴第大街拜訪一位錢莊主;又到小不列顛街跟一位肖像畫師談事;隨後趕去桎梏巷找個婦女,把坡夫人做裙衣的要求交代給她。接下來的約會是要去一位律師的事務所。綿軟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周遭皆是倫敦城裡尋常的市聲:馬兒跺地、噴鼻息,馬車吱嘎作響,小販沿街叫賣,街門砰砰關閉,行人腳步噗噗踩在雪地上。
他站在弗利特街和教冠巷的交會處,剛掏出懷錶(白毛先生的饋贈),周遭的聲響霎時止住,彷彿一刀下去給削沒了。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震聾了,可還未來得及感到恐慌,他往四周一看,就發現怪事不止這一樁。整條街突然間空空蕩蕩。沒了人,不見了貓狗,馬匹和鳥兒也消失了。街上空無一物。
還有雪花!這才是奇中之奇。輕柔潔白的大雪花在空中浮著不動,一片片大如金鎊。
“魔法!”他想到,心裡直作惡。
他沿著教冠巷走了一小會兒,往街邊店鋪的窗戶裡看去。鋪子裡面還上著燈;櫃檯上的貨物,或散著擺放,或摞成小堆——有綢緞、菸草、樂譜子;爐裡還生著火,可火苗凝住不動。他把目光收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雪織起來的立體花邊裡鑽出了個通道。這是他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為奇特的異象。
於無處之中,一個飽含憤怒的聲音喊叫起來:“我以為我對他免疫!他這是用了什麼鬼把戲?”白毛先生突然在緊挨著史蒂芬的地方現了身,滿面怒火,雙目炯炯。
由於驚嚇過大,史蒂芬一時間以為自己準會暈倒在地。可他深知白毛先生多麼看重沉著冷靜,於是儘可能將驚恐藏起來,倒抽一口氣,問道:“對誰免疫,先生?”
“還能有誰,那魔法師唄,史蒂芬!那魔法師!我以為他準是到手了什麼強力物件,才能發現我在近旁。可我在他屋裡什麼都沒找見,他自己也發誓說根本沒有這類東西。為了保險起見,我剛花了一個鐘頭走遍這星球,檢視了每一枚魔法戒指、每一隻魔法杯子和磨盤,可哪一樣都沒丟,都還待在我印象裡它們待的地方。”
解釋得這樣不完全,史蒂芬也推斷出那位魔法師一定已將白毛先生召喚過去並與之對談了。“可是,先生,”他說道,“過去有段時間,您確實是希望協助魔法師,與之作法並收穫他們對您的感恩的。您當時來救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