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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得非常膚淺。”索恩先生說。斯先生嚇了一跳,他並未發覺諾先生就在身旁。索恩先生接著道:“我勸您不要在這上面花太多時間,不值得。”
於是斯先生把目光轉向下一冊:貝拉西斯的《原術》。
“我想,您應當知道貝拉西斯吧?”索恩先生問。
“只聞其名啊,”斯先生答道,“相傳此人很‘博’,也很‘通’。我聽說——事實上很多學者都以為——他的《原術》早已失傳,可這不正是嗎?天哪,先生,這真令人難以置信!”
“你們對貝拉西斯的評價過高了。”索恩先生嘆道,“過去,我同你們的想法並無二致。那時,我每日要花八個小時研讀他的作品,一讀便是數月。我得承認,我從未在任何別人的作品上下過這麼大的功夫。然而最終他仍令我失望。他往往把一些 本應簡單明瞭的道理講得晦澀難懂,同時,一些理當模糊化的概念卻又被他表達得過分直接。很多東西其實沒有必要昭之天下。我個人實在無法給他太高的評價。”
“這兒有本書,我甚至從未聽說過,”斯先生說,“《基督猶太法術精要》。您能大致介紹一下嗎?”
“噢!”索恩先生嘆道,“這書是十七世紀寫成的。我覺得並不怎麼樣。寫書的人是個騙子、醉漢、姦夫、惡棍!幸虧人們已經徹底忘掉了他。”
看上去,索恩先生不僅僅是“薄今”,他也並不“厚古”。著書立說的即便是先人,也逃不掉諾先生的一番評頭論足,無一博得他的首肯。
與此同時,亨先生兩手高舉,姿勢活像衛理公會的教徒在讚美上帝。他快步從這個架子走到那個架子,這本來不及細看,又被那本吸走眼球。“哦,索恩先生!”他讚歎道,“這麼多 書!在這裡,我們所有的疑問一定都能得到解答!”
“很難說。”索恩先生的語氣非常平板。
諾先生的司務輕笑了一聲,明顯是被亨先生的舉動逗笑了。諾先生並未因此而責怪他。斯先生很想知道諾先生究竟委託此人“司”何“務”。此人一頭長髮,亂如烏雲黑似墨。這麼個角色,應當徘徊在悽風陣陣的荒野,或是藏匿於幽暗的深巷,看上去滿有資格進拉德克利夫夫人的小說。
斯先生把雅克·貝拉西斯的《原術》從架上取下。雖然索恩先生對它的評價不高,但斯先生隨手一翻,讀到兩段文字,便頗有醍醐灌頂之感。雖然他感覺到時候已經不早了,而且那位司務盯著他的眼神十分古怪,很不友善,他還是接著翻開《基督猶太法術精要》讀了下去。這 本《精要》並非印刷成冊(至少斯先生認為不是),而是由一張張字跡潦草的手稿組成,紙張來源多種多樣,多數都是老酒館的賬條。斯先生讀到很多奇遇。這位十七世紀的魔法師憑藉其微弱的法力對抗強敵,他所做的鬥爭,人類法師無法企及。當敵人步步逼近,這位魔法師把零碎的經驗匆匆寫下。他深知,這樣一來,時間也所剩無幾,死亡已算是最好的下場。
天色漸暗,書頁上古人的筆跡已看不真切了。兩名僕人進得房來,在那位不像司務的大司務的監視下,點蠟燭,拉窗簾,往壁爐裡添了些新煤。斯先生覺得該提醒亨先生一下,都這會兒了,他們還沒告訴索恩先生到底為何而來呢。
當他們三人起身離開藏 書室的時候,斯先生看到令人生疑的一幕:爐火近旁有一套桌椅,桌上平攤著一本古書的封面襯板和皮質的裝訂套,另有一把剪子、一刃尖刀,彷彿園丁修枝剪葉的利器。然而,這本古書的書頁部分卻不知去向。斯先生想,也許是送去重新裝訂了,可這桌上的舊封面看上去足夠結實。況且,這活計,一名熟練的裝訂匠足以勝任,索恩先生又何必費力氣、冒風險自己大動干戈呢?
他們重回客廳落座。亨先生首先發話:“今日所見所聞令我深信不疑:求助於您,大有裨益。斯先生與我私下認為:當今魔法師誤入歧途,精力全部耗費在細枝末節之上。不知先生意見如何?”
“所言極是。”諾先生答道。
“我們想問,”亨先生接著說,“曾經,魔法在我國盛極一時,如今何以淪落至此?先生,我們想請教您的是,如今為何再也見不到魔法的蹤跡?”
索恩先生的目光堅定了許多,明亮了許多,嘴唇抿得緊緊的,彷彿在壓制內心的極大歡喜。斯先生感覺,索恩先生等這個問題一定等了很久了,答案也一定在心中醞釀多年。
索恩先生答道:“先生的問題,我恐怕無法回答。我無法理解,因為這個問題 本身就有問題——魔法在我國並沒有消失。我本人即是一名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