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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實說,對分田到戶怎麼看?琴奶奶扭捏著,不願多說。琴音在一邊鼓勁:“奶奶,沒事的,你隨便說,是真話就行。”
辛獻說,嗯,對,原來你們還是祖孫輩的關係呀?昨日你孫女已經為同一件事作了精彩的演講,講得很好,現在看看你們老一輩的又有些什麼看法。
琴奶奶從人群裡挪了出來,拍了拍大帕衫上的塵土。其實,這時候也沒什麼塵土,只是那時候的老婦人有這樣的習慣性動作罷了。
琴奶奶說,我一個婦女,只知道分田到各家各戶後,每家每戶更加愛惜田地了,收成也好了。包產到戶,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就是自己的,社員都沒有意見。
但是,但是,有的老人家想不明白,說舊社會的時候,農民沒有土地,共產黨人帶領我們搞革命。解放後土地改革,天下勞苦大眾都有田地可種,不用長年累月做地主的“長年”“僱工”,這些年來,也習慣了按工分計算,生產隊長一聲令下,集體出工,集體收工。這解放後,新社會才幾十年時間,又把土地分到各家各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貴哈哈大笑起來:“哦,原來老人家們想這個呀?這個就請不用擔心了,新社會還是新社會,這個沒有變,也不會變。我們的目的是要農民群眾們儘快地解決溫飽問題,富裕起來。這是舊社會壓迫群眾的人所無法做到的。”
村裡其他的老人,見到琴奶奶說話不但沒有惹來麻煩,還引來地高官的笑和鼓勵,他們在底下竊竊私語了一番後,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踴躍發言起來。
有老人家說:“以前集體勞作的時候,我們家還能夠湊合著掙些工分錢。而今包產到戶了,兒子包了田地,都不懂偷懶回來看老人了,整日太忙,都不關心家裡老人和小孩了,也不過問家事了。”
辛獻聽了,插話問道:“老人家,那我們取消包產到戶,回到集體勞作好不好?”
老人家連忙擺著手,連聲說道:“不,不,不!”緩了緩,指著村子另一頭,繼續說道:“包產到戶好,增加了不少糧食。但原先由集體照顧的我們這些老人,還有那邊的軍人家屬、五保戶等等,生活照顧沒有原先周到啊!”
其他幾個老人也圍聚了上來。
有的說:“個個都忙自己家的田,沒有人去管村集體的事了。”
還有人說:“自從包產到戶,水利、農田基本建設和村裡的公共事務沒有人管了。”
更有人尖銳地說:“包產到戶是不是分田單幹呢?原先集體幹活力量大,現在分開來各顧各的,對那些勞動力不足的家庭可就慘了!”
而一些年輕的人則反映,生產隊裡的集體幹活使一些人“出工不出力”,大家甚至認為“乾和混一個樣”,反正也是“吃不飽也餓不死”,積極幹活的人反而被人議論為“腦子不好使”。
……
鍾貴、辛獻聽了老人家們和青年人的意見後,分別嚴肅地跟公社領導和生產隊長表明了以下指示:在分田到戶過程中,之所以出現老人家們說的這些問題,歸根結底就是我們太注重向前,而往往忽略了身邊和身後。我們傳統的組織建設和思想工作沒有跟上形勢的發展。今後一定要注意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
鍾貴、辛獻都是在社會建設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他們太瞭解當初分田到戶的重大意義了。但是,正如每一件新生事物的出現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懷疑和非議一樣,對於這種後來稱為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新生事物,有的地方也是紛紛揚揚地議論和徘徊好幾年的。
琴音自以為有知識有文化,便壯著膽子開口了:“包產到戶本來是好事,但公社、縣裡、地委一直沒有堅定地支援這件事,到現在為止,大家都不敢放開手腳去幹。”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琴音,矇在鼓裡的公社領導還指責琴音:“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辛獻向公社領導擺了擺手,示意他尊重琴音:“這姑娘說的話挺有預見性的。”
鍾貴、辛獻何許人,公社、小山村這些自以為偷偷摸摸沒有人知道的事情,其實他們都知道。鍾貴、辛獻相互補充著說:在這個公社範圍內,包產到戶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事情。每個村子幾乎都已經打破常規,都在進行包產到戶了。每個生產隊,還不等國家安排,已經將集體土地按人口劃分到各戶耕種,公購糧任務按土地面積分到各戶負擔。連耕牛、農具也已經摺價劃歸各個農戶了。不但如此,生產隊原有的集體財產、魚塘、加工廠、碾米廠、茶場、林場、果場等,雖然名義上仍保留集體經營,但暗地裡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