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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傍晚回到縣城汽車站,本來也想在車站逗留一個晚上的,但想到了複習和高考,揹包裡放著許多在省城買的書,加上已經有了楊韻和陳來的資助,便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了一個晚上。那一晚,琴音獨自一人在縣城的小旅社複習功課,卻也如魚得水,資料裡很多高考題目都能答對。這極大地提升了琴音參加高考的決心。
第二天,琴音回到小山村的時候,伴隨著狗吠聲,奶奶和媽媽都站在村口接她。許久不見的狗狗們使勁地向琴音搖著尾巴。琴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著說:“真是別人的龍床不如自己的狗窩啊,還是小山村親切。”但她見到奶奶和母親像剛剛吵過架一樣,兩人勉強笑著的臉上,都殘留著淚痕和紅腫。琴音不敢說,也不敢問,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吃晚飯的時候,琴音取出一百元錢,給了奶奶五十,奶奶說,你們賺錢也不容易,不敢要這麼多,便又塞回三十給琴音,自己留了二十。琴音又塞給母親五十,母親驚訝地說:“供銷社的陳姨一個月才領三十元呢,你怎麼那麼多錢?”琴音說是幫人洗碗洗出來的錢,母親說那得洗多少碗啊,接著又說,既然洗碗能賺錢,你還回來幹什麼?
不管怎麼樣,因為琴音給了錢,奶奶和母親的情緒終於顯示出一些安樂。不像原先那麼愁苦著臉了,眼角開始顯露一絲笑意。
晚飯的時候,母親老往琴音碗裡夾菜,說琴音餓痩了。奶奶還煮了個雞蛋送過來讓琴音吃,說在外面曬黑了,賺了錢也不用老留著,自己也該花一些,該吃也應該吃飽之類的。總之,母親和奶奶都嘮嘮叨叨的。
直到琴音說,之所以回來,是想報名參加高考,奶奶和母親便也都不說話了。琴音明顯感受到了奶奶和母親的變化,便問道,為什麼我一說高考你們就不吭聲了呢?
奶奶說,女孩子本來好好的,在外面又有錢賺,為什麼要讀那麼多書?真是自找苦吃。
母親對琴音的打算也不以為然:“我們家連溫飽都還沒有解決,哪來的那麼多錢給你讀書?你奶奶說得對,賺錢要緊,女孩子家的,讀那麼多書幹什麼?”
琴音將自己在省城和經濟特區的經歷簡要地概述了一遍,以自己和楊韻的差距,說明高考的重要。
琴奶奶說,女孩子讀完書就是別人家的人,像琴咪,讀夠多書了,讀完了還不是遠走高飛的?讀書的時候,負擔的是自己家,讀完了受益的是別人家。說什麼也不同意琴音高考。
琴母則說,家裡出了一個琴咪,已經夠氣人了,讀了書就嫌棄家裡窮,我可不想家裡再出一個這樣的人。也不同意琴音高考。
琴音沒有爭辯,她在省城的時候,早已經將奶奶和母親要說的話,猜了個大概。今晚真聽見奶奶和母親這麼說了,倒也不足為奇。她默默地吃完飯,替母親收拾好碗筷,便點了煤油燈,獨自看書。
隔壁阿桂聽說琴音回來了,便過來串門,將李非、林前他們報復王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琴音。阿桂本以為琴音會說痛快,會高興,沒想到琴音卻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真沒出息,搞來搞去,怨怨相報的,最後還不是一個凡夫俗子?有本事就做大老闆去,做經濟特區的開荒牛去。”
阿桂見琴音並不想聽報復的事,便轉移話題,問琴音出去省城一趟到底打探到什麼路子。阿桂的問題,勾起了琴音的回憶和思考。琴音滔滔不絕地講著省城郊區的農民,養雞的,養豬的,種菜的,運輸的,反正什麼都能賺錢。
阿桂聽得很入迷的樣子,似乎他就是那些養雞的、養豬的一樣。聽完了還不過癮,問道:“為什麼同樣是農民,同樣是養雞、養豬,他們能賺錢,我們只能維持生活?”
琴音回答:“人家那是專業養殖,要學習一些養殖技術的,我們那是農家隨意養殖,沒有專業知識的。”
阿桂似乎豁然開朗起來:“對,我們也要學習一些技術。”然後便稱讚琴音有文化,有文化和沒有文化就是不同。
阿桂回去了。琴音聽見隔壁傳來阿桂教育孩子的聲音:“你們要好好學習,將來有文化才不用在田地裡受苦。”
夜深了,人靜了。只有琴音的煤油燈還亮著。
琴音沒有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家裡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回憶著自己闖蕩省城和經濟特區的日子,想起省城和經濟特區悄悄地發生的變化,而山區裡的一切似乎還是老樣子,越發產生了逃離庸人俗事的念頭,越發堅定了高考的打算。
她想到了雙胞胎姐姐琴咪。琴咪正因為考上了大學,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