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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死您一人可換著百姓安樂祥和…所以,臣斗膽請陛下棄世!”
“陛下,恕臣直言您乃這雲祈天子,自是要為這百姓考慮。如今敵軍雖在城牆外,但不到半日他們便可攻進城內,燒殺搶掠、奸滛擄掠…無惡不做!但只要您死了,百姓便不會受到傷害,豈不美哉?!”
“是啊陛下,求您棄世吧!”
“求陛下棄世!”
雲祈眾臣齊聲高喊,“撲通”一聲大殿上數名老臣齊刷刷跪在地上,叩首不起。
三年前曲玵向雲祈宣戰雲祈欣然應戰,三年後雲祈失勢兵臨城下。忠臣在外以身殉國捍衛國家,佞臣卻在此道德綁架他們的國君林千韻。
只因曲玵帶兵的是風家父子,風家是將門世家,祖祖輩輩傳下一條特別的規矩:滅國攻城不傷老弱婦孺,只殺反抗違逆者,當朝皇帝如若自刎便不殺其宗親,只會流放遠地。
風家這條特規不僅子孫後輩知曉,外國他邦的人也熟知於心。
林千韻靜靜地坐在龍椅上,面無血色,神情恍惚,目中無光。他是雲祈出了名的“窩囊”皇帝!倒不是說他不敢為國家利益而與他國放手一搏的“窩囊”,恰恰相反,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可以保護天下黎民百姓的“明君”!
事實證明他做到了,但沒能完全做到,或者說是他有能耐做到,卻沒了“時間”。
他十五歲登基在位九年,這九年裡他為親友洗清冤屈、為百姓生活推翻舊規創立新規、為國家走向斬殺佞臣貪官…皆視為“明君”所為。
而這“窩囊”的點:親友受冤本可出手相救卻因“貪生怕死”,唯恐“牽連其中”他便“視若無睹”“避而遠之”;被人汙衊造謠受到委屈後又因“怯懦膽小”不敢反擊,只能心裡獨自煩悶。
最後就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
林千韻緩緩站起身目光投向跪地的眾人,領頭的大臣叫孫雲文是這雲祈國中最大的佞臣。也是林千韻此生最恨的人。
至於為何沒在這九年間裡殺他,一是因為此人偽裝的太好,“為國為民”的忠臣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貿然處死勢必會引起全民公憤,喪失民心;二是一切有關此人的“謀事”他皆是以“幕後人”、“下棋者”的身份出現,雖能查出他有參與,卻缺少實質指向,有效證據。
所以林千韻只能先處理那些“證據確鑿”的佞臣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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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韻盯著眼前這群跟自己鬥了半輩子的人,從他們的嘴中還不斷地聽到“棄世”、“自盡”、“自刎”等字眼,又看看他們手中緊握的刀劍,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個個手握利刃,瞧這架勢,分明就沒想讓他活著出去。
想想也對,畢竟傳聞中的雲祈皇帝林千韻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窩囊”皇帝,哪兒是說讓死就能“心甘情願”赴死的呢?
想到這兒林千韻突然笑出了聲,眼中盡是淡漠。
眾臣見此面面相覷認為林千韻瘋了。
只有孫雲文抬起頭看著林千韻,故作為難道:“陛下,您是聰明人,所以…莫叫老臣為難。”此言的暗意便是:您自個兒動手還能舒服些,若是讓他們來,那他就得多吃些苦頭了。
林千韻自然聽出了此話的暗意,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手輕搭上衣襟,用力一扯,金黃的龍袍落地,頭上的發冠也被他取下,將它們疊好整齊地擺放在龍椅上。
龍袍褪中衣現,烏黑亮麗的髮絲自然地垂落在他背上。林千韻神情黯淡,面無表情,眼周雖早已通紅,卻沒有流下一滴淚,不知是淚早已流乾,還是壓根兒就沒有。
抬腳走下臺階,走到孫雲文身前,伸出面板緊皺包骨的手,道:“孫大人,還借您寶劍一用。”
聞言,孫雲文立馬抬手將寶劍遞到對方手中。
林千韻:“謝謝…”
單手握劍,寒刃架頸,手腕輕轉,乾脆利落。
沒給人反應機會,噴濺出的熱血就已打在了大臣臉上。
眨眼間,濃郁的血腥氣瀰漫在整個大殿中,揮之不去,叫人噁心不已。
劍刃一側沾上血液,因傾斜血液連成線流向劍柄,淌至骨節明顯的手指上。
“啪嗒!啪嗒!”血珠從指尖滴落,形成一個個迷你的紅斑。手無力一鬆,只聽“咣噹”一聲,寶劍重重的掉到地上發出脆響!
隨後就見林千韻似一個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般,失了支撐整個人重重砸向地上。
烏髮散地,頸間傷口十分駭人,足足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