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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傑帶著許經年、柳旭林二人跑出茶館,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門外,三人坐上馬車一路向東走去。
馬車駛出十里遠,丁修傑這才與兩人拱手道謝,交談之下才知他是桂林雁山派掌門丁元金的獨子。
說起雁山派,在南方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幫派,丁元金善用刀,年輕時憑藉一套祖傳的丁家刀法橫掃周邊幾個省份的武林幫派,頗有些名氣。
作為丁元金獨子,丁修傑自小便被作為雁山派繼任掌門培養,誰知他對自家刀法毫無興趣,倒是沉迷於書畫之道不能自拔,丁元金對此頗為惱火,一來二去兩父子的關係便有些不順暢。
年前時父子大吵一架,年輕氣盛的丁修傑一氣之下獨自北上進京尋訪書畫大家,誰知世道艱辛,在桂林不可一世的雁山派少掌門到了京城諸事不順,屢屢碰壁,不僅未能得償所願,還被一幫所謂畫友騙光錢財坑害入獄。
飽嘗束身之苦的倒黴蛋在詔獄關了三個月後又莫名被釋放,一頭霧水的丁修傑多方打探才得知原來是錦衣衛鎮撫使許經年大人斬殺逆臣,皇帝大赦天下自己才得以脫身。
丁修傑出獄後流落街頭,只能託人帶信求助丁元金,信件在京城與桂林之間一來一回耗費十幾日,讓他著實又吃了些苦頭。輾轉多地回到桂林的少掌門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提書畫之事,每日雁山上練練武茶館裡聽聽故事,這才有了今日與許經年柳旭林二人的偶遇。
柳旭林將南下奪劍的故事巧妙演繹成一段痴心師父千里追妻慘被孃家打成重傷忠心徒弟不離不棄的愛情話本,又把許經年的名字刻意隱去以許午陽代替,這丁修傑似乎比當初太清宮前的自己還要呆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中透著對陌生人不設一絲防範的信任。
三人於是一見如故,在謊言基礎上築起的友情竟迅速進階,情到此處,丁修傑不免要邀請兩位兄弟去雁山派一敘,柳旭林欣然應允。
雁山鎮位於桂林府城郊東南側,整座鎮子便是雁山派的轄地,丁元金在本地頗有聲望,上到官府商戶,下到百姓走卒,遇到難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雁山派。
丁元金是個面色和善的魁梧漢子,七分豪放,三分精明,見兒子帶了新結交的江湖朋友回家,自然拿出十分熱情吩咐手下備菜上酒,一時間雁山派廳內觥籌交錯、杯盤狼藉。
此時正值晌午,眾人酒到濃處,正勾肩搭背互訴衷腸時忽聽大門外響起吵鬧聲。
丁元金此刻面色紅潤腳步虛浮,正摟著與自己兄弟相稱的兒子大白天舉杯邀明月,聽得外面吵鬧聲不悅嚷道:“何人在外喧譁?”
話音剛落外面走進一人冷冷說道:“看來丁掌門的日子過得很舒服!”
柳旭林聞言大吃一驚,再看向門外,可不正是上午在茶館被自己偷襲的奉國將軍,偏頭向許經年低聲道:“師父你不是說他三天下不了床?”
許經年盯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朱佐敏心生疑惑,卻聽丁元金和善笑道:“喲!什麼風把奉國將軍吹來了!”
朱佐敏走進廳內,一臉冷峻道:“今日本將軍在客舍來茶館遇襲,特來抓捕賊人。”
丁元金將手中酒杯放下,眯起眼睛笑道:“不知是誰如此大膽?”
朱佐敏指著丁修傑、許經年、柳旭林三人方向說道:“就是他們三個!”
丁元金收起笑臉,轉身坐回椅子上說道:“朱將軍,可有官府憑文?”
朱佐敏強勢道:“本將軍就是憑文!”
丁元金穩穩坐著,冷哼一聲道:“我雁山派雖是小門小戶,但也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若再放肆,我便要去靖江王府告你一狀!”
朱佐敏怒道:“我怕他朱佐敬不成?”
丁元金回道:“將軍與靖江王畢竟是兄弟,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早些回去吧!”
朱佐敏大怒,拍案叫道:“誰要借他的面子!”
丁元金將隨身寶刀一把仍在桌上,對門外下人道:“送客!”
朱佐敏看了看桌上的刀,又看了看廳內眾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經此一鬧,眾人酒醒了大半,許經年悄聲問丁克明此事是否要緊,丁修傑一臉輕鬆道:“不過是個光桿將軍,無兵無權無勢,還敢如此蠻橫,簡直自不量力!”
許經年擔心道:“剛才聽伯父所講這奉國將軍似乎與靖江王府有些關係,就怕因此事得罪了靖江王府。”
丁修傑笑道:“他與兄長靖江王勢同水火,靖江王府才不會為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