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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了張嘴,圖吐出一口微弱的氣息。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起身走到床前,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了看舌苔,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這才正色道:“在下受長公主之託來救殿下。”
果然是皇姐!他心裡一陣竊喜,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只做出一個“水”的口型。
許經年轉身端過一碗湯藥,晃著湯勺說道:“先喝藥,再飲水。”
他不敢有絲毫遲疑,拼命張開嘴巴配合少年,湯藥一勺一勺送入嘴中,猶如活下去的希望一點一點注入體內。
不知是求生慾望作祟還是這少年的方子果真有奇效,半碗藥下肚,他竟覺得身體恢復了一絲氣力,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子行禮,卻被對方一把按住:“別動,小心針。”
他眼神向下瞟了瞟,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赤裸,插滿了銀針。
宮女貞兒端著水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睜開眼的太子忙上前道:“許大人為了救你耗費一半內力,可要記得這份恩情。”
說完又向許經年笑了笑。
她姓萬,名貞兒,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年幼時父親因罪謫居霸州,為日後有所依靠,便想法子將她送入宮中。
姑娘倒也爭氣,憑著一股伶俐勁深得孫太后喜愛。
正統十四年,朱祁鎮被瓦剌擒獲,朱祁鈺即位稱帝,孫太后便派他去照顧年僅三歲的太子朱見深。
這年她二十歲,風華正茂,聰明伶俐,此後數年,二人在皇宮內受盡白眼。
年輕的宮女內心倔強,日子雖然過得艱難,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將小太子穩穩護在身後,憑著八面玲瓏的本事,將人情世故運用到極致,硬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紫禁城生存了下來。
那些年,她與小太子相依為命,熬過了最難的時候,也因此越發人情通達。
許經年的到來,讓她意識到事情出現了轉機,自然態度也倍加恭順。
聽得萬貞兒如此說,朱見深艱難開口道:“多謝……”
許經年擺手制止道:“不必,太子若要謝,將這份恩情記在長公主身上便可。”
太子寡言,喝完藥又昏昏沉沉睡去,許經年便走出大殿在各處轉轉。
東宮很大,侍奉的人也極多,天花傳了幾日,能使喚的太監宮女已屈指可數,各處房門緊閉,不時傳出痛苦的呻吟,這是太醫的交代,為防傳染,嚴禁出門。
許經年隨意挑了一間推門而入,床上躺著的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宮女,症狀與太子無異,只是高熱不退又無人照顧,只能呆呆地看著房梁。
寒冬臘月,姑娘被燒得暈頭轉向,見到有人進來,顧不得衣不蔽體的窘態,嘴裡發出喃喃低吟:“救,救我……”。
此時煮藥依然來不及,許經年乾脆掏出匕首,先以放血之法為其退燒,然後施針封住各處血脈,小宮女一動不動任由他折騰,個把時辰之後果然有所好轉。
再度走出房間,許經年抹抹額上的汗珠嘆了口氣,以他的內力氣息,自然是不懼天花的,只是如此多的病患,若要一一診治過去,恐怕多數人都等不起。
少年想了想,乾脆回到太子寢殿,找到萬貞兒耳語一番。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宮女耐心聽完,並未直接反駁,只是面露難色道:“大人奉聖諭而來,本來一切聽從差遣,只是太子身邊離不開人,奴婢恐怕……”
許經年轉身走到床前,將手指搭在朱見深脈上探了探,這才回頭對萬貞兒說道:“太子脈象平穩,已有好轉,天花之症最忌傳染,若不能徹底消除,即便治好了,東宮封禁也不會解除,萬姑娘只需配合在下做場戲,半個時辰便可。”
萬貞兒低頭想了想,片刻之後,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般抬起頭道:“好,就依許大人之計。”
正午時分,院子裡傳出一陣響亮的鑼聲,令沉寂許久的東宮為之一振,緊接著便傳來少年清脆的聲音:“本官騰驤右衛鎮撫使許雲安,精通醫理,奉陛下之命入東宮除害,如今這裡我說了算,房中有尚能行走者,可自行走到院中,協助本官行事。”
一番話畢,四周鴉雀無聲,許經年耳力異於常人,聽到有幾個房間門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又繼續道:“我昨日入寢宮,今晨太子已轉危為安,有侍奉宮女萬姑娘為證,如今她就站在我身邊,各位若不信,可貼著門縫瞧瞧。”
依舊無人回應,許經年知道有人已經開始動搖,便趁熱打鐵道:“我知諸位懼怕天花不敢出門,但當下情形,若不及時遏制,感染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