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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片斷壁殘垣的太清宮廢墟,他無法確定,只是當下,京城之中,尚有一棟小宅勉強算家,如此一來,便又想到那張怯生生又酷似劉懷安的小臉。
不知小丫鬟此刻在做什麼,想必早已睡去,不如溜出皇宮回家瞧瞧,此念一起,便再無法壓制,明知大祭司也在皇宮,拋頭露面風險極高,卻心癢難耐。
“只回去看一眼。”如此想著,少年便開啟房門,縱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文禮衚衕這些日子並不太平,臨近年關,一夥小賊流竄到附近,隔壁衚衕幾家都遭了殃,官差來看了一回,只說要與上官研商,便再無下文。
林夢娘心中忐忑,盼著許經年回來主持大局,可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及至除夕,杳無音信,便知今年再無盼頭,只好早早將院門關了回房。
許經年一路飛簷走壁,到了文禮衚衕並不敲門,想著趴在牆頭看一眼小丫鬟便回去,只是這一探頭,便看到屋內燭火搖曳,窗戶紙上倒映著姑娘穿針引線納鞋底的剪影。
沒有哪個漂泊的男人能抵擋這幅畫卷——不大不小的宅子,昏黃的房間,穿針引線靜待男人歸來的佳人……
許經年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炸開,縱身躍入院內,推開房門。
林夢安嚇了一跳,正要叫喊,一看來人,忙放下手中針線驚喜道:“老爺!你怎麼回來了?”
見許經年並不作答,只盯著自己愣愣出神,小丫鬟有些詫異,再細細一看,少年眼中正閃著灼熱的光芒,這眼神她見過,與富樂院的嫖客們如出一轍,只是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便被一把抱起放到床上。
事到如今,即便再遲鈍,也大概明白即將發生的事情。
林夢安心“砰砰”跳得厲害,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百兩黃金買一個青樓打雜的丫頭,單就這一條,便沒有反抗的資格,何況對方年輕寬厚,不討人厭,還是個不大不小的朝廷命官,無論從哪一點來看,自己這番際遇都令人羨慕,用逆天改命來形容也不為過,可不知為何,心裡總有種淡淡的不悅。
如此一番思量,再回過神來,周身衣物已經被對方脫得七七八八,心裡又羞又怕,身子也如石頭般僵直動彈不得,倒方便了少年為所欲為。
一番上下求索,姑娘只覺身上一陣酥癢,從耳鬢到肩膀,由鎖骨長驅直入,待反應過來,早已上下失守,滿盤崩潰,寒冬臘月,直出了一身熱汗,渾身黏膩溼潤,這般似水柔情將石頭身子徹底融化,連手上原本象徵性的抵抗也變得痠軟無力起來。
於是滿室春芳,落英繽紛……
第二日一早,林夢安再次醒來,枕邊人早已不知所蹤,若不是床單上點點紅漬,她險些就要當昨夜是一場春夢了。
用剪刀將落紅處的床單剪下,小心翼翼疊好,再放入衣櫃最底層,小丫鬟這才拖著痠痛的身子慢慢起床。
天順五年正月初一,永珍伊始,錢皇后親自求情,朱祁鎮念其溫良仁厚的品行,最終同意再派太醫入東宮探查,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天花早已消滅,只有幾個尚未痊癒的宮女太監被隔絕在後院。
及至看到活蹦亂跳的太子朱見深,聖心大悅,顧不得錢皇后滿臉錯愕的表情,當下便解禁東宮。
錢皇后後知後覺,明白被太子黨擺了一道,惱羞成怒,可事已成定局,只好將滿腔怒火發洩到東宮的內應身上,後宮枯井內便又多了幾個冤魂,世人皆道皇后溫良恭順,卻不想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穩坐頭把交椅,哪裡會是省油的燈。
皇宮之內,長公主自然是最開心的,一個弟弟,一個心上人,龍潭虎穴走了一遭,安然無恙,自然喜不勝收。
一切都在謀劃當中,許經年既不意外也不驚喜,反而隱隱有些不安,大祭司的出現,說明瑤族已滲入皇宮,只是不知與哪方勢力勾結。
武林大會時,大祭司背後是國舅萬良辰,由此看來,瑤族應當是與德王黨合作,那麼他在皇宮裡的靠山自然就是萬貴妃,只是這般推測並無實據,況且天下大事以利為重,合久必分,今日你儂我儂明日反目成仇者大有人在。
想到大祭司恐怖的實力,許經年再次陷入深深的擔憂之中,自己與德王黨的仇怨越積越深,將來必定有一場生死之戰,倘若在此之前不能在武功上更進一步,多半要敗在大祭司這顆棋子手上。
心中煩悶,又無良策,只好不去想它,拜別朱見深,剛踏出東宮大門,迎面便一頭撞到一名小太監。
許經年正要發怒,卻見對方忙不迭施禮認錯道:“奴才該死,衝撞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