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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設計並施工的行列式舊式石庫門裡弄住宅。
雖然位處租界,但作為中國人的聚居地,平安里處處散發著濃濃的中國傳統民居文化風俗。
屋脊紅瓦如鱗,老虎窗藤蔓纏繞。
厚實烏漆的大門的背後,是小小的天井,晾衣竹竿、搓衣板、馬桶刷等居家日用品隨處可見,到處都瀰漫著生活的氣息。
從天井到中廳,到兩側廂房、再到灶披間,在幽暗中踏著狹窄的木樓梯走上去,經過玲瓏的亭子間,走進寬敞的前樓,推開房間窗戶,似乎伸手就能觸及對面人家的門牆,鄰里間的聲息響動清晰可聞。
有的一個門牌號住著好幾戶人家,人們在這裡出生、嫁娶、繁衍後代……
老百姓的生活,就像永遠擰不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卻百聽不厭。
“司藤小姐。”
“哎呀,是司藤小姐啊。”
“司藤小姐這是要去哪裡呀?”
“出去見個朋友。”
“哎喲,這晚上出去可不安全,現在外面可不太平噥,出去可要當心點哦。”
“會的。”
在弄堂並不寬敞的巷子裡,一名妝容精緻、丰姿綽約,娉婷嫋娜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一邊熟稔優雅的和眾人打著招呼,一邊如蝴蝶般靈動的穿梭於弄堂之中。
玲瓏的身姿搭配著一身搭著披肩的雪白雲紋織錦緞齊膝旗袍,雖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仙氣飄飄,卻也愈發凸顯得她與弄堂格格不入,彷彿她並不屬於這裡。
也是,如她這般打扮,任誰見了也會下意識將她當作來自“西區”的貴婦,又怎會將她與只能與人擁擠在狹小逼仄的弄堂裡的平民聯絡在一起呢?
租界內,洋人和華人身份天差地別,但同為華人,在這裡,同樣也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人,居住在租界西部,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區的花園洋房中,身份多為大資本家,亦或“灘上大亨”一類的人物。
第二等人,居住在高階里弄,也就是相對高階的石庫門建築,這些建築多集中在今天的淮海路、南京西路等周邊區域,身份多為銀行高階職員和文藝界知名人士。
第三等人,居住在以平安里為代表的普通弄堂裡,這些弄堂擁擠狹小,多集中在今天的福州路、延安路一代,住戶身份也多為平民職員和小店主,數量眾多。
第四等人,居住在處於社會最低層的棚戶區,這些棚戶區多集中在今天的蘇州河沿岸以及閘北和普陀等地,其居民或是在楊樹浦地區工廠作工人,或是在輪船碼頭當苦力,又或是在馬路上拉黃包車,是租界身份最為低下,也是最底層的那批人,沒有任何人權可言。
在租界,人與人之間的層次就是這般涇渭分明,不說毫無交集,但階級壁壘的存在,就宛如一道溝壑縱橫的天塹,讓對面的人永遠無法跨越雷池一步。
即便旗袍女子有禮有節,毫不倨傲的回應著眾人的問候,但她高貴矜冷的氣質卻在無時不刻提醒他們,身份有別,不可輕犯。
所以,眾人在面對她時所表現出的熱情,其實糅雜著太多東西,有恭謹、有敬畏,亦有身份差異造成的距離感。
而這,就是階級。
從來不以現實距離為尺度,身份不夠,地位不足,便是天高地遠。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按理說,似旗袍女子這等人物,本不該出現在魚龍混雜的低等弄堂裡。
可她現在不但出現了,還熟練地和眾人打著招呼,看這副熟稔的架勢,分明就是平安里弄堂中的常客,至少,也在這裡居住過一段不能算短的時間,否則,彼此的關係就不可能如此融洽!
可這恰恰也是最讓人覺得古怪的地方!
要知道,民國時期的租界雖然歸洋人管轄,可論法制健全和治安安全,完全不能與依法治國的現代中國相提並論。
在此情形下,一位單身美貌的貴族小姐,獨居在魚龍混雜的普通弄堂,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度違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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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這裡人員複雜,人身安全難以保障,就算是一些流言蜚語、耳食之言,恐怕就足夠讓人喝一壺的了吧。
可更奇怪的是,她非但沒有惹出什麼流言風語,反而所遇之人盡皆對她恭敬有加,如若不然,她出門就該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不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但也少不得被一些:()諸天之從唐探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