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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我也不記得和她單獨相處度過了多少個夜晚,現在雖然我們不是同處一室,但卻是在同一個房屋內。我躺在床上想著,那麼多個和她單獨相處的夜晚,甚至有幾次是半夜突然闖入,我想她之所以能夠如此放心和我這樣的一個男子相處度過一整夜,除了她本領身手高強之外,還有就是她從骨子裡已覺得我對她根本產生不了威脅,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或者套用她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草包。每每想到此,我對她有過的好感,都會略減幾分。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這好感可能變為零,甚至轉為反感。
我猜測她也並不會在乎我對她存有好感還是反感,她更在乎的也許是如何儘可能的利用我,想到此處,我對她所存有的好感消逝得更快。
起初,我對她一點也不瞭解,大部分都是依賴想像來填補對她的無知,隨著日益相處,這個我想像中的她漸漸變成一個真實的她,而現在這個日趨真實的她,和我期待中的她相差越來越遠。隨著對她一步一步瞭解,她也慢慢變得越來越真實,真實得與我曾以為的那個她簡直判若兩人。事實是她一直是真實的她,從來沒有變,一直做著她自己,而那個我想像的她卻一點一點的從她身上消失,最後終於不見了,她對我來說,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人。所以我對她多瞭解一分,她給我就多一分陌生感,以至於我愈瞭解她,她對我來說愈像個陌生人。
她那晚對我說的話,在當時聽來卻也動人,心生遐想,現在知道那只是她父親所驅使,所有的話便算得是謊言,想到這些話語,只覺得噁心了。這就像一對戀人,一方對另一方情話綿綿,當另一方得知那情話全是騙人的說話,另一方自然會覺得那所謂的情話噁心至極,令人作嘔。
我和她也說不上是戀人,何況以目前我所知,她也已有戀人,雖說她和大夫人的兒子指腹為婚,可說得上是未婚妻和未婚夫的關係,可是我卻又不是真正的大夫人的兒子,更何況這門親事已經作廢了。但是她現在卻又與我同處一個房屋,表面上她又是我的護衛,而我和她也都明白這只是做戲,所以現在我也說不出來我和她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嚴格說來,恐怕連朋友關係也說不上。唯一使我篤定的是,我和她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在我看來,這種關係在所有人際關係中算得是比較糟糕的關係。想到這些我也覺得有些可笑,我怎麼會去想著要確定我們是什麼關係呢?是什麼關係也無所謂,我心裡不是也有一點想利用他們南雀山的勢力對付漢南王嗎?
我躺在床上越想著這些越是睡不著,索性起身去客廳來回走動,走了沒多久,便躺在客廳的椅子上,卻還是睡不著。
我也不去想些什麼,只是盯著地面那月光照射窗戶的影子輪廓發呆,這樣盯了許久,她也從房間裡走出來,藉著暗淡的月光她看到了我,說道:“你也睡不著嗎?”
我撒謊說道:“也許是才搬來一個新的地方有些不習慣。”
她說道:“我也是睡不著。”
我對她所說的話不以為然,越是瞭解她是怎麼樣的人,反而越是覺得她無足輕重。現在我倒是覺得那二小姐比她可愛得多,至少不會為達什麼目的來欺騙我。
我也不回應她的話,一旦你知道一個人說了什麼謊話騙了你,之後那人說的什麼話你都是半信半疑。我這時就想你說你睡不著,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睡不著,還是你故意對我說你睡不著。即使她根本沒有必要騙我說她睡不著,即使她真的是睡不著,在我心裡還是對她這麼說心存疑問。要是徐若楓對我說他睡不著,那麼我鐵定相信他是真的睡不著。
她說道:“你怎麼不說話。”
我冷淡說道:“我在嘗試睡覺。”
她說道:“在椅子上躺著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我說道:“等到想睡的感覺來了,我自然會回房去睡。”
她說道:“等你睡意來了,走到房裡不是又睡不著了嗎?”
我起來說道:“那我就回房去睡。”
我回到我的臥室,躺在床上,她卻也跟了進來,躺在我的旁邊。
我說道:“你怎麼不回你的臥房。”
她說道:“也許我們兩個這樣躺在一起比較容易睡得著。”
她總是這樣不避嫌,我也是見怪不怪,閉上眼睛,卻也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27-2
議事堂離王府有點遠,以我現在對漢南的認知,我想真正做什麼決策的地方並不是在議事堂,而是在王府漢南王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