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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循聲望去,卻見到一個舉止灑脫,頗有幾分憊賴之氣的少年,腰懸長劍,呼朋喚友,數十人一起簇擁著走過來,背後還有數十個奴僕,緊緊跟隨。
這些奴僕表情各異,有些不敢抬頭,神色緊張,有些臉上微有尷尬,有些卻一臉的坦然,甚至還有些衝著少年一臉諂媚,根本對王崇不屑一顧。
王崇又非是魯直之輩,何況就算是再魯直之輩,此時也要感覺出來不對勁了。
這出地方,是演慶真君指給他靜修之所,這裡的僕廝都隸屬於他的“財貨”。
怎麼會突然就冒出來一個師兄,他手下僕從,卻不來拜見,反而把這位師兄當做主人?
何況,王崇跟這位師兄素不相識,對方居然直入廳堂,這種行為,怎是一個囂張跋扈,可以形容?
王崇胸有城府,莞爾一笑,說道:“不知哪位師兄當面?小弟拜師之後,還未有見過諸位師兄師姐,請恕我眼拙。”
周寒哈哈一笑,也不以為意,說道:“我是你二十七師兄,打鼓嶺周家的長孫,這幾位都是好朋友,知道師尊新收了小師弟,也一起過來湊個熱鬧。”
周寒揮灑自如,把身後的人一一給王崇介紹,什麼三仙派的逍遙三青,波月洞主的親傳弟子,北固山妖修銅鑼仙子……
甚至還介紹出來一個王崇的熟人之後,青泥山亂石府的兩位府主黎東山,黎西壁的孩兒,五個堂兄弟,齊齊整整。
王崇都忍不住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他為了遮掩身份,又復長大了幾歲,容貌也略作改變。
他原來的容貌,頗有詩書風流,後來略作改變,就多了幾分英銳之氣,這一次,他以末那識重新發身長大,反而掩去了諸般秀出之意,變得敦厚老實,少許平凡!
縱然青泥山亂石府的兩位府主在此,也認不出來王崇就是搶了他們一口飛劍的苦主,這幾個孩子,當然更認不出來。
王崇聽得周圍師兄的一番介紹,心底微有詫異,他從毒龍寺出山遊歷,結交的人物,也有高低,低的也都是尚文禮,燕北人,觀真和尚……
稍微得他看入眼的,都是幹蔭宗,呂公山,乃至姚蓮舟,硃紅袖之輩。
這位師兄也是吞海玄宗弟子,還是掌教演慶真君門下,結交這些不堪入目的“閒雜”,王崇就有幾分不解,不過他跟周寒並無交情,也不值當說這些。
他拱了拱手,對周寒介紹這些人,並無興趣去一一還禮,敷衍之色,卻是誰也看得出來。
黎家的幾個孩子,見王崇如此“傲慢”,都竊竊私語起來,一個年紀最小的,忍不住低聲跟幾個哥哥說道:“周哥哥的師弟,好像看不起我們,待我給他一個瞎眼,讓他不要這般挑眼角看人。”
另外一個老成持重,才勸說一句:“他終究是真君弟子,阿弟不可魯莽。”
年紀最少的黎家少年,就呵呵一笑,答道:“有周哥哥在,我們還能吃虧?聽說他入門才一年,都沒見過演慶真君,能有多大本事?好歹,我也快要胎元了……”
這個黎家少年不顧勸阻,一躍上前,指著王崇的鼻子說道:“你是瞧不起我們嗎?也不一一應答,只是如此敷衍?”
王崇微微愕然,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演慶真君是什麼地位?是什麼道行?這群年輕人的祖宗,都不夠資格見一見演慶真君,自己身為真君弟子,他們的先輩見了,都要低頭伏小,這群孩子怎麼會有這般不知高低的想法?
周寒身邊的人,有些人眉眼高低,知道王崇光是演慶真君弟子這個身份,就不可輕辱,也有些人是真沒開過眼,還笑吟吟的想要看熱鬧。
周寒假意勸說道:“黎家小弟,你必然是誤會,我師弟怎麼做如此想法?”
王崇這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這位師兄怕是也沒見過什麼世面,輕輕一笑,說道:“師兄說的差了,我們是師尊弟子,就算稍次一點的門派,掌教長老,見了我們都要恭敬。這種玩意,怎麼配跟我們稱兄道弟?”
“若非看在師兄的面子上,他們也有資格踏入我的青雲樓?就算有師兄的面子,他也敢指我說話?”
王崇身子不動,手腳不抬,一道雄渾罡氣落下,當下就把黎家的少年打成了一團肉餅。
他出門魔門,哪裡怕過傷生害命?
王崇手底下,金丹大妖的命都有幾天,就算黎東山,黎西壁在此,也不過一根指頭捻死了。
這個少年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王崇也懶得教訓,直接讓閻王爺替他回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