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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趔趄地扇動翅膀跑向楊隨,楊隨轉身便要迎他,結果被沐銀猛然一推。
“快走,楊隨,你快點走,天門要關了。”
他一手撫上結界的裂縫,用靈力修補著。
只是他的力量實在微弱。
他一心都在修補結界之上,沒有意識到身後襲來的怨氣。
千鈞一髮之間,琴音乍現。
沐澤款款落下,幽黑色的九淵宛若一汪黑潭,帶著熒光緩緩流動著。
“梵隱,既然敢做,為何不堂堂正正地出來,我可記得你並非愛行這般偷摸之事的小人。”沐澤的聲音響起,沉重的嗓音傳遍每個人的耳朵,空靈而幽深。
沐銀顫著手修補結界,這結界廢了梵隱九成功力,僅是沐銀這般便能修好的。
他看著天門漸漸就要消散,他轉頭帶著一絲悶悶地哭聲朝沐澤道,“二哥,你快幫幫他,天門要散了,結界破了之後,他就被困在無方之地了。”
結界即無方之地,四方之鏡以外不存在的地方,這裡也就是天梯,牽引修行者往神界天門而去的方向。
不存在的地方,他入了這方境地,也會從這世間消失。
“銀兒,結界破了,沒辦法修補,除非是再次借用天靈之力,或盡天靈之力。”沐澤輕嘆了口氣,輕聲道。
沐銀搖搖頭,結界能破,為何不能復原,他不信。
天靈之力。
他忽而想起,他小時候總覺得自己一條小魚帶著翅膀像個異類,而外公帶著他修行的時候,就告訴他,他們鮫羽族能夠從古流傳至今,落個半神的名聲,正是因為他們的翅膀。
他們的翅膀是他們所有力量的來源,他們百年,千年,萬年修行而來,不僅是靈力修行在漲,他們的翅膀所蘊含的力量也會隨之變強。
但翅膀是他們的生命,靈力來源,修行支撐,若是翅膀斷裂,他們也就廢了。
他問,“很強是有多強?比龍族的金鎖還要強嗎?”
外公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會的,銀兒這麼厲害,以後肯定也會比龍族的金鎖還要強。”
翅膀的力量,是否可以支撐他修補結界?
他沒有退路,只能賭一把。
另一頭,受了傷的梵隱根本不是沐澤的對手,已然將他困於自己的法陣中,而周圍的弟子多多少少受了一些怨氣的反噬。
而沐銀還在苦苦支撐,他背後一雙大翅膀扇動著,等沐澤反應過來之時,被他翅膀所釋放的靈力所波及到,他立刻收了法陣,轉而看向沐銀。
“沐銀,你在做什麼?”沐澤蹙著眉看他。
他身上的靈力波動得可怕,強大的靈力讓沐澤也有些膽顫心驚。
沐銀此刻怎還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靈力。
“二哥,我要救他。”沐銀不停渡著靈力,看著裡邊的楊隨。
楊隨早已停下了腳步,轉頭不停拍打著結界呵斥著他,“停手,沐銀。你撐不住的,離開這裡。”
“我可以的,我放手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沐銀搖搖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楊隨站在原地,紅著眼,不願往上再走一步。
“你替我活下去,好不好。”楊隨隔空抬著手,像是在撫摸著他的臉。
結界隱隱閃爍著,天梯也在不停變幻。
梵隱所帶來的怨氣已經遮不住漫天霞光。
“我快撐不住了,楊隨,我會一直陪著你,陪著你走上去好不好,別回頭看,你知道我不會放手的。”沐銀輕聲道,像極了平時沐銀朝他撒嬌時的小聲哀求。
楊隨心下一定,轉頭,便再次踏上天梯。
這次他沒有回頭,他沒有回頭路了,他走的快些,沐銀就能少費些力。
沐澤身上的氣壓低得很,他伸手就要去拉沐銀,卻被他身上的力量打了出去。
“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你快停下。”沐澤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此刻的沐銀早已有些脫力,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沐澤只覺得他是瘋了,為了修補這個破結界,為了這個人。
九淵化於手上,琴絃波動,琴音宛若高山流水般順著流動的熒光緩緩流動,琴音漸漸高昂。
沐銀只覺得自己周圍寂靜無比,只有從天鋪下的流水,輕靈而又幽遠。
身上的疲憊被一衝而去,周圍的風聲,水聲,樹葉輕動的沙沙聲,鳥兒,雄鷹飛過的叫聲,盡數化作靈力衝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