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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芊在與玄府一眾人等談過話,就又轉去與都府的諸官吏會面。
在她離開之後,項淳對張御道:“玄首,此次到來之人,沒有一個算得上是真正的玄修,而且那蘇校尉也是語焉不詳,這裡面是不是……”
張御道:“只要是天夏人,不必太過區分來者是玄修還是尋常人,況且本土望見烽火臺後,也是來救援我們了,不是麼?”
項淳道:“我只是有些擔憂。”
張御看了看他,道:“我知道項師兄在擔憂什麼,不過例來大勢變動,絕非個人之意願可以違逆,除非能以一人之力改天換地,所幸我輩修士,也並不是無此上進之路,只要道心不移,餘者紛擾,又有何懼?”
項淳點了點,感慨道:“玄首說的是,是我心胸狹隘了。”
張御看了一眼在上方盤旋,似在守禦這一方疆域的玄龍,道:“回去吧,準備一下,看有多少人要離開東廷,一同返回本土的。”
而另一邊,蘇芊在面對都府之人的時候,顯然就沒有對待玄府諸人那麼熱情了,她本人只是在露了一面,禮貌交代了一些話後,具體的事情就交由自己的副手去與治署接觸了。
都護府本還準備給她安置一個住所,不過被她婉言謝絕了。
這倒不是她看不上,而是天夏軍中有定規,凡是軍中將領,不得命令,不得在任何地方治所內留宿。
她要是不嚴格執行,那麼隨營監軍有權立刻將她拿下,並令副尉接替整個光燁營的指揮。
所以她與都護眾人別過之後,眉心之中光芒一閃,一身優美的銀色甲冑就又重新覆蓋到了身上,她足下只是一點,飛昇上天,就又重新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艘銀光飛舟之上。
待雙足站在了踏臺之上,飛舟上有一道門戶螺旋狀移開,她便走了進去。
到了裡面之後,霎時有陣陣氣霧飄起,將她整個裹住,片刻之後,她身上外甲如溶解般分開,又一次回到了眉心之中。
再是過有一會兒,那氣霧方才散去。
這是為了隔絕各種微小生靈和不屬於自身的氣光聲色,也並非單純只是為了清理,而是天夏諸軍在長期與外敵交戰後所總結出來的必要步驟。
她沿著長長的艙道往前走去,飛舟之中有不少軍卒和隨從,見她回來,立刻靠壁站立,紛紛恭敬行禮。
她目不斜視,一直來到了位於舟首部位屬於自己的營艙之內。
這裡佈置十分簡單,除了必要的休眠和坐臥部分之外,只是邊門上掛了幾個護符和一個墜著長穗的赤色蟬翼結。
她可不像那些軍將世家出身的人,非要把自己的營艙佈置的舒適愜意,華麗美觀,只要簡單實用就夠了。
她走到艙室中間一個光柱之下,伸手按在了高立案臺處一枚弧線優美的白玉之上,頃刻間,就有許多畫面映入了她的腦海中。
她現在看的東西,是六十年前東廷都護府最後一次送遞來的文卷和名冊,裡面大部分都是關於都護府上層人士的記載,不過涉及到玄府,卻是隻有最為簡單的名姓和職位,具體資訊一概無有。
這是因為玄府是歸於玄廷統屬,屬於禮制上的最高位,但凡玄修的文冊,都不是軍府或者政署可以隨意呼叫查閱的。
除非是涉及到嚴重的叛謀之事,不過這也需要事先報於玄庭知曉,得允准之後,才能調看。
此前往東廷來的時候她就看過了這些文冊,不過也只注意了一下玄首,其他人只有一個名字,也沒有形貌,她也懶得去記。
只是她這時翻閱了一下,卻發現這裡面沒有張御這位代玄首的名字,說明這位是在這六十年中成長起來的。
她想了想,喚了一聲:“阿沫。”
“我在。”
一個清脆而平和的女聲出現在了她身旁,隨之一同出來的,是一道如由星屑聚合的人影。
這是她的觀察者,負責在戰鬥之時觀察她自身無法注意到的人或事物,甚至是敵人的破綻。
蘇芊問道:“阿沫,你能看出那位張玄首力量層次麼?”
阿沫清脆的聲音在艙內迴響著,道:“那位玄首的氣息較為深邃,收斂的很好,難以觀察到什麼,初步推斷,應該是一位中位修士。”
蘇芊點點頭,絲毫不覺意外。
東廷都護府是百年前層級較高的大都護府,巔峰時期中位玄修的數目曾達到二十名,甚至還有過高位修士的蹤跡。
能統御這樣的玄府,那麼玄首至少也是一位中位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