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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波流洶湧,卻似乎亙古不變的海水,道:“我那日從濟河邊上離去後,曾斬殺過的一個前來追殺的白衣女子,她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不止是身軀,我能感覺到的,她自身的人性和情感也在逐漸磨滅之中。”
蔡蕹能聽出來,這是張御對自己隱晦的提醒,他重重點頭,像是提醒自己,又像是許諾道:“張師弟,我懂你的意思,我女兒還在這裡,我還想看著我那才學會走路的小外孫長大成人,我會努力活下去的,以人的身份!”
二人在這裡交談了差不多半個夏時,在定下了一個聯絡方法後,便各自道別離開了。
張御回城後,就直接往學宮回返。
此時天色已暗,家家戶戶燈火璀璨,亮堂堂飛天燈飄在各個街道的上空,都護府立成這一百年來,每天都是如此景象,生活在這裡民眾一直在努力綻放著自己的光芒。
回到了學宮後,他直奔玄府,並在事務堂找到了項淳。與後者見禮後,他就把詹治同的揭露天平之神事交代了一遍,當然這裡面隱去了其人的名姓,那幾樣東西也一同交了上去。
半刻後,他從事務堂出來,也沒有在玄府多留,徑自回了居處。
只是這一趟,他能感覺的出來,項淳在得知此事後,雖然表面上對他不吝誇讚,可實際上對此並不上心,且似乎還很抗拒這件事。
他私下判斷,這裡很可能是項淳正要想做什麼重要的事,這裡牽扯了玄府不少力量,所以其人不想現在轉去對付天平之神。
對此他也理解。
只是……
距離範瀾申要章法應該過去不少日子,玄府卻遲遲沒有迴音,方才在見到他的時候,項淳並沒有對此提及半句。
這讓他堅定了用自己的方法找尋玄機的決心。
待回到居處後,他本想回去打坐調息,李青禾卻告訴他,在他離開後不久,又有一封書信送來,是從安廬居寄來的,已經送到了他的書房裡。
張御讓李青禾自去休息,他回到書房坐下,將案上的信匣開啟一看,見果然趙相乘寄來的書信。
信上言及,由於張御斬殺神明化身,名聲大振,所以趙相乘說服了安巡會的各島君長,準備在明年年初推舉他為“士”,完成當初他對張御出的承諾。
“士”這個民爵,雖然只是民爵第一級,但卻有參議諫言,入府為吏的權利。
但要注意,這裡的“府”,指的是是天夏本土的治府,而這裡所說的“吏”,說的也是天夏本土的吏。
所以“士”只要是按照天夏禮制推選出來的,就算去到本土,天夏也是承認的。
可也同樣,“士”的推舉條件很是苛刻。
首先,被舉選的人出身必須是夏子,擁有足夠的學問知識,精通天夏禮儀。其次,還要能有說得過去,並被人廣為承認的功績,最後就是要有擁有足夠的名望,本人還不能有道德上的汙點。
現在年紀最大的“士”,就是上一任署公的父親姚老公府,其人已然一百二十餘歲了,六十年前,就是他坐鎮瑞光,先後為三位大都督轉運物資軍械,穩定後方的。
因為每一個“士”都擁有極大的名望和資歷,所以當這些人聚在一起時,就代表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連都護府都不能等閒視之。
可以說,每年的“士議”都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都護府的一部分走向。
譬如今年,都堂和天夏傳統派就是透過“士議”剝奪了神尉軍的不少權柄。
由此可以看出,一位“士”的身份是何等的有分量。
趙相乘在書信言及,他會讓安巡會的報館配合造勢,有個半年下來,當就差不多了,但是提醒他要儘量維護名聲,要當心周圍的小人。
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按照傳統,“士”每年都能推舉出一位,可正是因為這個身份異常重要,受各方所矚目,所以實際情況卻是三五年才能選出一位來。
其中大多數人不是沒有功績,而是受了道德名聲之累。
過去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本來一個有口皆碑的人物,因為有可能被推舉為“士”,霎時就站到了風口浪尖,往往一點小瑕疵就被人無限放大。
可能是怕張御承擔的壓力過重,趙相乘在書信的最後說到,張御要是覺得這件事不妥,或者感覺時機不對,那麼就來書告訴他,他可以暫時按下這個事情。
張御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引發各方勢力對自己的注意,可他卻是沒有任何退縮的打算,不為別的,就為“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