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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穹地陸,守正宮中,張御在正殿之中坐定下來,思索起方才之鬥戰。
如今他每經歷一次鬥戰,必然要設法回顧一下,看哪些地方自己還有缺陷,有哪些地方還需要再補足。
這一次雖然不是什麼生死之戰,但是同樣也有不少收穫。
岑傳厲害之處,在於可以以虛身對敵,哪怕一次殺敵不成,也有機會重新來過。實際上,這樣的對手他遇到過幾位。
但這其實並不奇怪,因為如今的天夏,有許多修道人就偏向於這等選擇。
這裡一個主要緣故,是在於天夏修士在與上宸天還有現在與內外層界各方勢力交手中,擁有這般神通道術的人更容易存活下來,因為他們不怕犯錯,可以應對各種各樣的層出不窮的手段。
歸根到底,這還是迫於外力的選擇,這世上當能無視這等外力壓迫的人畢竟還是稀少的。
對付這樣的敵手是很棘手的,只從方才交戰來看,除非能直接找到其人正身,否則只能透過不停斬殺一個個虛身來解決對手。
可這樣很被動,要對方發現沒有把握打贏你,那麼正身勢必會提前退走,可謂進退自如。
當然,剋制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似如渾空老祖的咒法,從以往記述上看,咒法是直接對著人去的,不拘你是虛身還是本人,一旦落中,都是由你本身來承受。
可若是岑傳使動了那個錯亂感應的玄異,咒術便就又難沾其身了,從這裡可看出,岑傳不愧修道長遠的修士,每一個神通玄異都是有其存在意義的。
且從岑傳方才他與交手的表現來看,他有一種感覺,無論是神通法器還是玄異,都是由其自身謹慎選擇而來的,神通法器還好說,可由修道人自身意願而定,可是玄異……
他想了想,從道理上說,若是一個師門的傳承足夠長遠,收得弟子足夠多,並且這些弟子能不斷給予師門回饋,那麼在滿足了一定條件之後,有些玄異倒的確是可以主動追逐得來的,不定岑傳便是如此。
要真是這樣,正清一脈的厲害還在原先估計之上。
從岑傳的進攻手段略顯不足上看,此人道法要麼就是還沒有臻至完全完善的地步,要麼就是要有一定殺招藏隱未出。
他思索了一下自己手中擁有的神通法門,虛身之法“斬諸絕”目前亦是難破,因為無論劍上威能多大,殺的都是不是正身。
除非他能修煉到更高的斬氣即斬人的境界,那麼一劍斬去,只要你是一體同出,斬化身即等於斬正身,只他現在還做不到這一點,如此只能從別的手段上想辦法,而目前他唯一可對此法進行剋制的,那便是言印之術了。
若是他心光高過對方不少,那麼一言喝出,就可破散虛影甚或連真身一起定壓。
不過到了玄尊層次之中,他除了增進心光,實際上還可以設法透過增加言印之上的變化,來提升言印本身的威能。
此前他不做此事,那是因為所得神元多數用來填補六正印和心光之印,以求打固根基,追上那些先行一步的前輩。因為若是根基不足,任你是什麼章印都是無用。
而現在他已是透過運煉大量的玄糧,逐漸拉近了與前人的差距,那麼接下來,當是可以專注一下言印了。
在轉念之際,他心中有所感應,往階下看去,下方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那裡,對他打一個稽首,手中托起一份詔旨,道:“張守正,明周奉命,將東庭府洲玄首之印信還有冠袍送至。”
張御目光落下,詔旨飄來,落至他手中,開啟看了一眼,合攏收好,點頭道:“勞煩道友了。”
明周道人恭敬道:“不敢,明周只是奉命行事,張守正若無交代,明周這便告退了。”
張御點了下頭,明周道人再是一禮,便即消隱不見了。
張御坐在思索片刻,便化一道分身降落到了奎宿莊園之中。
李青禾察覺到動靜,立刻放下手中之事,來至正殿之內,見他張御現身,忙是躬身一揖,喜道:“先生來了。”此前年月時節,張御曾遣化身下來過年,到了年後才是離去,所以對他來說,張御方才離開了沒幾天。
張御道:“前番時日我已與你等說過,如今東庭都護府已是升為東庭府洲,而我得玄廷授命,擔任東庭府洲之鎮守,過幾日我當往此處去,你也是東廷出身,稍微安排一下,此回便隨我一同回去吧。”
李青禾露出了一絲欣喜激動之色,躬身道:“是,先生。”
東庭都護府,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