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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在峭壁道宮住了幾日,羅伏海安排這處地界為他們的落駐之地顯然是用心的。
這裡環境清幽偏僻不說,前來參加論法之會的真修也很少往這邊來,而同樣落駐此間的幾名修道人,更是一進門就開始了閉關,對外面都是不搭不理,顯然是習慣避世之人,這也導致了道宮門前冷清無比。
可也是如此,數天下來都是無人過來相擾,讓他得了不少清靜,畢竟他不是當真來論道的,而是來找某人問罪的。
在這裡安坐有五日之後,許成通自外轉了回來,向他稟告道:“巡護,許某已是查問清楚了,那黃某人的確在此,他前段時日露過面,只是昨日忽然不見了蹤跡。許某暗中追查線索,眼下已能確定,他是被玉航上人請了去。”
張御問道:“玉航上人?”
許成通神情凝重道:“巡護,這位來頭可是不小,與伊洛上洲玄府玄首可是同門師兄弟,當初我天夏降臨此方之時,據說這位就曾立下過赫赫功勞。
許某以往在幽城之時,就曾聽過他人對這位有過評價,說是這位實際早有資格成就玄尊了,只是似乎在追逐什麼上乘道法,所以至今遲遲不曾踏出這一步。
據說若這位功成,以以往功勞和人望,玄廷之上必有其一席之地。”
他抬頭道:“巡護,要是那黃某人得了這位的託庇,那可是棘手之事。”
張御卻是淡聲道:“無需為此多想,越是功行高深之人,便越是惜身,何況上境之人自有上境之法約束,我輩只需做好我輩該為之事。”
許成通連連點頭道:“巡護說得是。”他頓了下,又道:“許某之前打聽清楚了,盛日峰上也只有玉航上人一脈弟子居住,從無例外。
如今距離論法之會還有大半月,黃某人就算得這位上人看重,也不可能總是居於峰上,想必不久之後便會下來,許某若用心去尋,或也能找到,若果那時提前下手,那或就可以避開……”
張御卻是否道:“不必如此做,此人既然來參與論法道會,那麼一定會是在法會之上露面的,到那時再尋他不遲。”
他在出行之前,就已是將此事呈報過玄廷,他要拿人,自也是堂堂正正上前去拿,又何必做此鬼祟之舉?
許成通能力是有,只是在幽城待久了,早已習慣了暗中下手,所以思路一時還沒有能轉變過來。
不過其終究是為了完成這件事而考慮,而且採不採納完全在於他,所以也必要去斥責。
許成通聽他否定,沒有半點不高興,馬上表態道:“是,聽憑巡護安排。”
張御道:“下來我會閉關一點時日,許執事,外面之事情就交由你看顧,有什麼變動,可速來報我。”
許成通道:“巡護放心,許某當會設法把此人盯緊了。”
張御點點頭,便讓許成通下去,而後又尋了青曙過來,叮囑了幾句,他便回到了後方的密室,盤膝坐下。
若說黃孟桓先前躲來內層的是為了躲避危難他只是猜測,那麼差不多已是能夠肯定了。
因為若不如此,此人何必謹慎掩蓋自己的行藏,而偏偏與玉航上人往來的訊息卻是洩露了出去?
這分明就是其人要想讓外人有所忌憚。
這位此刻很有可能就在躲著他,雖未必知道一定是他,但至少是在躲著心中危險感應。
他從星袋中將黃孟桓的過去講道記述拿了出來,在那裡慢慢翻看著。
若是這番推論為真,那麼又驗證了一個他之前對此人道法的推斷。
從黃孟桓過去所宣講得道理來看,這位所行道法當是極為講究承負的。
有一起,必有一落,有一取,必有一報;這與陸宣和當日所表露出來的咒法之術有些許類似之術,但是沒有那麼極端,表現的也是較為隱晦。
所以其人暗中謀算玄修,卻又在明面上照拂玄修,這很可能不是出於這位的真實想法,而是想借此機會達成取奪還報之理。
這是一種極為上乘但又不被列位正道的法門,是透過推動冥冥之中的命數氣理,讓諸世之人為自己所用,從而達成自身道願的方法。
往簡單來說,這就是發願之修行,立願若是得成,則能反哺自身,成就功果。
如果所發之願牽扯到一定的天機氣數,那麼願成之日,甚至可能將修道人一舉推動到上境之中。
而論如今氣數之爭,除開天夏與諸勢之爭,從過去數百年再到今後看得見的百年間,最大的氣數之爭,莫過於就是玄真之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