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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與左道人站在駐地的一處泊舟天台之上,目送一駕飛舟渾身閃著瑩瑩光亮穿過暴烈的暴風雪,直往往虛空之中飛去。
這是一駕在緊急時刻才可動用的隱遁飛舟,駐地裡面也僅只有一艘,這艘飛舟可以應付絕大多數惡劣天氣,速度也是飛快,並且還能迴避尋常修道人的查探。
這次乘坐飛舟前往乙未天城報信的是苗光伍的從副鄧回。
此人是苗光伍的心腹,出身清白,根腳來歷都是十分乾淨。
張御也是檢視過這了,這人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由於鄧回一直跟隨苗光伍,對於後者接觸過的各類人物都很熟悉,由其來做送信之人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左道人看著那飛舟逐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道:“苗司馬說,這飛舟最多四五天就可達到乙未天城,看來我們只要等上十天左右,此事當就有結果了。”
張御道:“能這報訊直接送到軍務署中那是最好,但是天城之中情形複雜,我們不能完全寄希望於此,還要另作準備。”
左道人心頭微凜,道:“道友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可能還有變故?”
張御道:“我並不希望這等事情發生,但必須做好萬一的打算,左道友,我希望你代我回一趟奎宿地星,若是這位鄧從副沒能及時把訊息傳遞給天城軍務署,那麼接下來就要依靠左道友你了。”
左道友馬上表示道:“此事我義不容辭。”
張御從星袋之中取出了一隻玉匣,遞給了左道人,道:“這玉匣面有一枚信符,上面蓋有我的巡使之印,裡間還有一封奏書。
道友在到達奎宿地星之後,可去地星北方極地,憑此信符當能找到玄廷設在那裡的呈書之地,到了那裡後,道友便可把我這封書信呈報玄府,只是記得過後要拿到呈書玉執。”
其實若不是這裡他著實離不開,那麼此事當由他自己來做,可如今便唯有拜託給左道人了。
左道人鄭重接了過來,沉聲道:“巡使放心,左某定然不負所托。”
張御道:“我會讓白舟載道友和一駕飛舟去往暴風雪之外,在那裡可以直接去往虛空,只是道友這一路千萬要小心,只要穩妥,哪怕耽擱些時日也無妨,待這一次事情結束後,我會為道友請功的。”
左道人點了點頭,道:“左某收拾一下,便就啟程。”在一禮之後,他拂塵一擺,就退了下去。
張御看著上方,他另行派遣左道人前往奎宿,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霜星駐地雖然在他控制之下絕了向外傳遞訊息的渠道,可接下來的這段時日當中,也不見得就安穩無憂了,
姬道人的死亡,他也不知會否驚動背後之人。
他知道在真修傳承之中,一般似較為重要的人物,師門都會對其生死有所監察。
若是這樣,對方是極有可能派人前來查探情況的,只現在他還不知道對方達到這裡需要多久,又會來些什麼人。
這還不算什麼,就怕對方先一步聯絡上軍務署裡的內應,這就會給此番回去報信帶來困難。
這讓他不得不做兩手安排。
正思索間,一個軍卒走了上來,抱拳道:“張行走,苗司馬有請。”
張御表示知曉,他從天台上下來,來至了內堂之中。苗光伍此時正在翻看著什麼,見他到來,站起相迎,而後將手中文書遞了過來,道:“我審問了陳壇了一遍,這是他的供詞。”
張御接過他遞來文書,開啟看了起來。
陳壇也即是陳副司馬,其人今年四十三歲,而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駐軍副軍候,放在天夏人中已是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可據其人自我交代,也是因為如此,才被上宸天修士盯上了。
在一次行動之中,他被上宸天修士所俘獲,他自知對抗不了修道人的手段,所以當時主動表示願意投靠對方。
那些上宸天修士並未讓他服下任何控制身心的丹丸,這是因為駐軍每年都會有修士過來檢視身體狀況,發現一絲一毫被丹藥影響的跡象,那就不能再留在軍中了。
故他只是簽了下一份投書,而在此之後的十年中,對面也沒有要求他幹什麼,反而一直在設法給他立功的機會,他才一路平步青雲升到了副司馬。
而在四年之前,也就是他接任副司馬之後,那些上宸天修士開始在地星之上設佈陣勢,並要求他設法遮護。
關於大陣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陳壇並不清楚,只是知道,對方先是在地星各處設佈一個個較小的陣圖用來梳理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