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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在下來半月之內,一直停留在良州檢正司衙署之中,不斷收取傳報和向下面傳遞命令。
每日都有百數名玄修聚集在衙署周圍等候諭令,同時也遮斷了外界都此間的窺伺,除了具體經事之人,誰也不清楚他此刻在佈置什麼。
時間到了八月初,這一天,他正在批覆文書,時悅走了進來,拱手道:“玄正,白秀上人的弟子唐豐到了,說是奉師命而來,想要拜見玄正。”
張御放下筆,坐直身軀,道:“請他進來。”
時悅對下面弟子吩咐了一聲,後者立刻下去傳命。
過去不久,唐豐自外走入進來,當他抬頭見到張御時,不禁眼瞳微凝,因為張御此刻給他的壓迫感與自家老師白秀給他的感覺十分相似。
不過他很快收拾好了心神,從袖中將一封玉匣取出,起雙手往上一呈,“這是家師呈送給張玄正貼書,邀張玄正於九月初一於東海之上一晤。”
張御目光落去,那玉匣來到了案上,他拿出貼書開啟看有一眼,一行瀟灑多變的文字頓時落入眼簾。
他目光微頓,隨後看了下去,貼書上除了問候之語,又言關於約斗的時日地點,若是他對此有異議,那自可隨時更改。
不過他沒準備改日期。
近來局面越來越緊迫,再拖延下去怕是不妥。
他道:“我接下了,你回去告訴你老師,我會準時赴約。”
唐豐打一個稽首,道:“那在下便就告退了。”
張御道:“時道友,代我送一下唐道友。”
唐豐一揖之後,便就轉身出去了。
張御則是坐在案後思索了一下,距離這一場約鬥還有大半個月,白秀隱隱然是青陽同輩真修之中第一人,絕然不可小覷,自己也當放下諸般事宜,準備這一戰了。
不過正在他如此打算時,卻在下午又收到了一封從域外寄送過來的文書。
他考慮過後,便讓在溫良、時悅留在良州坐鎮,自己離了此間,由南出了青陽上洲,而後往西北荒原飛遁而來。
遁行有一個夏時後,他遠遠見得荒原的地表之上出現一片銀白色亮光,在亮光上方,停留有數十駕運載飛舟,還有大量用厚布遮蓋的物事。
而那名時常在曹度身邊的沈參事正站在那裡等候著。
張御到了近處,化一道青虹從天中落下,無聲無息落在了地面之上,待遁光化散,他便持劍緩步踱來。
沈參事見到張御,拱手道:“玄正有禮。”
張御抬袖還有一禮,道:“沈參事,曹將軍那裡如何了?”
沈參事神情嚴肅道:“事情還算順利,只是查出來的造物人比原先估計的還要多,很多人原先並非是造物人,只是被造物人給取代了,我們已經全數將他們抓捕起來了。”
這一番查證下來,他們發現造物人多數是集中在中層軍校之中,軍卒裡面倒是沒有多少。
這也很正常,一上戰場,底層軍士和軍卒是死傷最多的,本身又都沒有多少權力,所以幕後之人是不可能在這裡做佈置的。
不過因為這一次征伐霜洲之故,立功的軍卒軍士著實非常多,故是在抓捕了這些人後,曹度又火速提拔了一批上來接替了此輩,立刻就穩住了軍心。
張御道:“曹將軍可曾查證,這些人是如何被取代的麼?”
沈參事沉聲道:“目前看來,大多數人都是在戰場上犧牲之後被取代的,可能取代這許多人,說明背後那人的勢力還要遠遠超出我們此前的估計。
從時間上來看,這些人最早可以追及到三十五年前,最近的只是兩載之內,延續這麼長久,這無疑說明這是一個十分長遠的謀劃。”
他心中十分沉重,青陽上洲一共三支精銳軍隊,共計一百五十萬人,銳擊軍只是其中一支,銳擊軍被滲透的如此厲害,另外兩支軍隊,怕同樣也是如此。
他現在最擔憂的,還是兩府,這裡面的高層有多少還是原先之人呢?
他看向張御,道:“張玄正,情況看來萬分危急,玄正有上奏玄廷之權,可否請稟明玄廷。請玄廷派下使者處置此事?”
張御搖頭。
這個事情他不是沒想過,但是從現在一系列的情況來看,那背後之人肯定涉及到玄廷之中的某些人,他報上去未必有用不說,還可能暴露他目前的情況。
而且上面賜授他玄正,當是希望他能解決洲內之事,目前事情雖然看起來異常嚴重,但是所涉及的力量層次仍然在他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