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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來至垂星宮廬的第三日夜晚,役侍來報,稱有一位名喚陰奐庭的修士請求相見,並已經在外等候了一個下午了。
這兩天不是沒有人來拜訪他,畢竟他能入駐開陽子殿,說明來歷不簡單,所以有些同道對他很感興趣,想要過來結識。
只是他因為琢磨章印,所以沒心思去理會外事,不過這一回來訪之人等了一個下午,到底是玄修同道,再回拒也太過不近人情,而且他也是正好出了定坐,倒是可以與之一見。
他對役侍言道:“請那位道友進來吧。”
役從躬身一揖,轉身而去。
過了一會兒,一名身著綴雲赤錦道袍的年輕修士走了進來,在見到立在那裡相迎的張御,他也是微微失神,不過很快恢復自然,抬手一揖,道:“在下陰奐庭,張道友有禮了。”
張御端袖回有一禮,並請了他坐下,他自己也是在對面蒲團之上坐定,在令役侍上茶後,他道:“據方才役侍所言,道友有事尋我?”
陰奐庭的確是事而來,他沒有拐彎繞圈,直言道:“是,張道友在這裡,想必也是知曉近幾日玄真論法一事了?”
張御點頭道:“自是有所聞。”
陰奐庭道:“此番論法,共是論比三日,昨日比鬥,我們請出了入駐搖光子殿的俞瑞卿俞道友,最後以平局而收手,而今日一比,師延辛師道友當會親自上陣。”
說著,他鄭重一揖,道:“我此回來,是想請道友出面,明日與真修一論道法之高低。”
張御淡聲道:“我無心比鬥,道友請錯人了。”
陰奐庭認真言道:“張道友,真修這次出面論法之人中,以沈若秋和聶殷二人最為了得,這二人昨日未曾現身,當會在今明二日上場。
而師道友今日上陣,至多隻能勝上一場,雖勝者可繼續在明日出戰,可他是絕無可能再敗另一人的,尤其是師道友的手段一旦暴露出來,另一人定然能尋到針對之法。”
說到這裡,他語聲誠懇道:“故是我們想請張道友出面。”
張御看向他,道:“我與道友之前素不相識,道友憑何就一定認為我能勝?”
陰奐庭坦然言道:“不瞞道友,我們之前請一位擅長卜算的道友佔了一課,得兆“光在柄中”,那便是指‘玉衡、開陽’兩殿,而玉衡上宮無有能人,所有唯有身在開陽上宮之中的張道友是此番勝望所在了。”
張御對此不置可否,只是道:“這等勝負重要麼?”
陰奐庭神情一下變得異常嚴肅,毫不猶豫道:“重要,十分重要!今次若是敗了,不僅僅是玄修之敗,亦是玄法之敗!”
他鄭重言道:“道友莫以為這是危言聳聽之論,師道友乃是玄尊門下,我等從他那處得知,如今玄廷之中,有一股言論,說是要放棄玄法,扶持造物,並且掀起了不小聲勢。”
他頓了下,看向張御,無比認真道:“或許道友以為我危言聳聽,可事實便是如此。”
張御略作思索,對於這事他倒是相信的,因為他是從青陽上洲來的,自身親身經歷過那些事,更是隱約看了玄廷之中的博弈。
而若是深入去想,實際上事情或許比陰奐庭所言嚴重。
因為一整套關於打造造物修士的記錄如今都已是被送出去了,那裡面只是差邁向玄尊的最後一步不曾完成罷了。
這意味著只要有足夠的材物和人手,就能源源不斷的造出造物修士來,甚至於只要玄廷願意,那最後的關隘也能隨時邁過去。
那時候玄法存在與否,從某些角度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了。
不過很顯然,玄廷之中也是存在著不贊同此舉派別的,甚至還佔據了一定的上風,不然青陽上洲之事此輩也就不會暗自進行了。
他道:“只是一次玄真之爭,就能改變局勢麼?”
陰奐庭搖頭道:“不能。可是張道友,雖然贏了改變不了什麼,但是輸了結果一定更糟!”
張御看他片刻,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可應允道友出面一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陰奐庭精神振起,身軀稍稍挺直,道:“道友請說。”
張御道:“我不會在公開場合與那位道友較量,若要比鬥,他需到我這處來,觀戰之人不得超過五人,我會在這裡與他一試高低,若是不成,那便罷了。
陰奐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會盡一切努力促成此事的。”他站了起來,再是鄭重一揖,“那就拜託道友了。”
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