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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折老太君,八十歲的高齡,在老夫離京的時候,擋住了老夫的儀仗,讓老夫給你帶句好,難道你不應該給人寫一封信,道一聲謝嗎?”
“應該的……”
“……”
陳琳在寇季寫完了信以後,訓斥了寇季好久,才離開了寇季的營帳,出去找人把寇季的信送回去。
他並沒有找軍中傳信的將士,而是招來了距離他們軍營最近的驛站裡的傳信小卒,把信傳回了汴京城。
至於他為何沒找軍中傳信的將士,具體緣由寇季沒有多問。
大概是為了彰顯他這個監軍的地位吧。
事實證明,陳琳確實是一個好奴婢。
此後幾日。
從等到曹瑋大軍迎上,到大軍過真定府,陳琳都沒過問過軍中的兵事,他緊緊的跟隨在寇季身後,每過三日,就提醒寇季寫信給趙禎。
估計在他心裡,曹瑋如何在軍中折騰,都不如寇季給趙禎寫信重要。
朝廷的公事,他是用耳朵在記,能不能記住很難說。
但趙禎的吩咐,他是用心在記,並且會一絲不苟的落在實處。
曹瑋率領著兵馬到了真定府以後,其他各路廂軍也已經到了。
四十萬大軍匯合到了一起以後,曹瑋訓誡了一番各部將領,然後開始分兵。
遼軍分兩股南下,曹瑋自然不可能把兵馬聚在一起,一擁而上,他也需要分兵。
曹瑋分兵兩路,一路二十五萬兵馬,由他率領,出真定府,迎上從幽州城南下的遼軍主力。
一路十五萬兵馬,由楊文廣,以及幾個團練使一起率領,兵進雁門關。
分兵過後。
大軍也沒在真定府多待,立馬開始行軍。
據說毗鄰幽州城的兵馬已經跟遼軍對上了,他們在遼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
曹瑋率領的大軍若是不能及時趕到,他們很有可能會在遼軍的進攻下,全軍覆沒。
曹瑋領兵開拔,寇季隨軍而行。
曹瑋原本是想派遣寇季去楊文廣所率領的左軍中擔任監軍的,可陳琳死活要待在寇季身邊,陳琳這個都監又必須待在曹瑋這個統帥身邊,所以最終寇季也被留在了曹瑋身邊。
曹瑋率領著二十五萬兵馬到了保州,就趕上了保州駐紮的保塞軍跟遼軍正在酣戰。
曹瑋沒說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宣讀什麼出兵誓詞,領著兵馬直接衝出了保州,跟遼軍酣戰成了一團。
最終打退了遼軍的進攻,才率領著兵馬撤出了戰場,在保州城池下,安營紮寨。
寇季、陳琳二人,領著一幫子的文書,開始為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將士們記功記過。
瞧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將士們,寇季嘴角直抽抽。
遼軍的兇猛,遠超他的想象。
保塞軍將士們的悽苦,也遠超他的想象。
一群在數九寒天裡,跟遼人以命相搏的猛士,穿的棉衣裡塞滿的不是棉花,而是雜草。
一個個凍的渾身爛瘡,還笑呵呵的跟寇季說,棉花這種外夷的東西,遠沒有宋土上的雜草禦寒,也沒有宋土上的雜草穿著貼心。
寇季知道他們是在說假話,也知道他們是在為背後那些喝兵血的人掩飾。
可他還不能罵人,不能發火,還得哄著這些他們,穿上他送出去的羊皮襖。
他遞出去的羊皮襖太好,皮毛太順,將士們不敢接。
眼見寇季把隨他而來的文書、監軍、判官們剝了一個乾淨,把他們身上穿著的禦寒的衣物都送到了將士們手裡,將士們更不敢接了。
將士們都知道,這群官大爺們是來給他們記功過的,要是因為他們凍著了,受了風寒,那他們可是要遭殃的。
人家只需要在記功過的本本上動一動手,就能捻死他們。
寇季還得哄著他們,說不會在記功過的本本上害他們,他們才敢接下寇季遞過來的羊皮襖。
就這,他們在拿到了寇季的羊皮襖後,順手就塞給了軍中的娃娃們。
寇季瞧著一個年邁的老卒,把寇季塞給他的羊皮襖順手披在了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子懷裡,忍不住問道:“他是你孫兒?”
老卒晃了晃腦袋,“今天剛認識的瓜娃子,見了遼人,一個勁的往前衝。若不是小人拉著,保準被遼人的弓箭射死。”
說完這話,老卒似乎覺得不過癮,衝著身後那些嘿嘿傻笑的將士們喊道:“你們這群天不收的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