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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地王大廈堵了那李悅好幾次,都無功而返。實在是傷腦筋。
溫涼一直處於失蹤狀態,自從那天在醫院見到他,便再沒有見過。他不催我交稿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主編。
在大廈一樓的咖啡店裡枯坐著,面前的咖啡早就冰涼。那個古堡一樣難以攻破的李悅,此刻正是長在我心頭的一棵尖刺,怎麼也拔不掉。
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撥弄著杯裡的咖啡,愁到眉毛都要掉光。我連李悅的面都見不到更遑論跟他做採訪。
地下一層是手機商城,有各品牌的手機專賣店,也有維修手機的店鋪,拿著手機去換屏。一聽報價我心肝疼,哼,我都可以換臺新的了。看著滿是裂紋的手機,我轉身正欲離去。櫃檯轉角處,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拉扯著一個男人,痛不欲生。
“我為你,懷孕,身體變形,丟了工作,你卻這樣待我,你這樣負我,你負我……”女人哀哀地哭著,肚子顯形,肥腫的臉,臃腫的身體,哭訴著諸多不甘。
男人護著身後一個衣著光鮮妝容精緻的女人,一臉厭棄,“我都說了不要孩子了,是你自己非要生下來,我一個人養一家子,我壓力很大的……”
孕婦嗚嗚地哭著,“你壓力大?不肯給家用卻有錢給她買手機!”
蠢女人!我心裡罵著,哭有什麼用?這種男人就該化學閹割!他也配有孩子!
邊上看熱鬧的人擠了一大圈!女人哀哀而泣,好不可憐。
我整理一下外套,擠過人群,走到那男人面前,一巴掌兩巴掌,左右開弓。用盡全力。嚎啕大哭,“你這個衰人!你還說要兩個孩子,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都是騙人的鬼話!你在外面到底有幾個女人?”
男人目瞪口呆,心慌意亂,“你誰啊?我不認識你。”眾人指責如潮。男人怒不可遏,望見我肩上掛著的相機,奮力去奪。那可是我吃飯的傢伙,豈能被他奪去?拉扯之間,我被推搡撞在櫃檯上,尖銳的櫃角如利刃。我疼得說不出話來。相機被那男人搶奪在手,翻看著,重重地擲在地上。破碎不堪。我扶著幾近斷裂的腰,這下真是淚流滿面悲傷成河了。
“姓陳的!她是誰?你到底有幾個女人?!”男人身後的女人憤怒地扯住他,精緻的妝容醜陋不堪!
好了,禍水東流。很成功的計策。只是搭上一臺相機,還把老腰撞斷。
我一隻膝蓋抵地,半蹲於地,心疼萬分地去撿相機。完全沒留意到身後惱羞成怒的負心漢渾身殺氣抬腳上來,要置我於死地。直到那人伏身上來替我捱了那重重的一腳又反身踹了一大腳,黑色的球鞋直抵那人心口。人群中發出一聲聲驚歎,那男人捂著心口倒地嚎叫。
我驚愕地抬頭,那護花使者像殺瘋了的惡人,不置之死地不罷手。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聚集如此之濃重的戾氣、暴躁如狂。他被人架住,還不忘往那倒地的負心男子身上啐一口,“人渣!呸!”
王二一甩頭髮,烏黑的眉揚起,眼角水波一樣蕩起濃密的笑紋,露出他標誌性的笑來。
“你這眼光……越來越不咋滴了!”他伸手拉起我。
“你怎麼在這裡?”我雙頰緋紅,顧不得去心疼相機,咧著嘴,手揉著受傷的小蠻腰。
“我不在這裡,怎麼能看到你這一副狼狽樣?”王二上下打量我。“你沒事吧?”手伸過來拉我的大衣。
“沒事兒。”我一把甩開他,“這是什麼表情?爽了?見我落魄幸災樂禍?”我揶揄著,推開擁擠的人群,走向扶梯。
“這……就走了?”王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大步跟上來。“萬寧!”他爬上扶梯,拉住我的手,眼神閃爍,“聽你剛才說,你……你懷孕了?”
我站在比他高兩級的扶梯上,抬腳踢他,“關你什麼事?!”動作太大,扭動腰肢,痛不可忍,淚水清亮地從眼角滑落。
“萬寧!”王二一路跟隨,我不理他,大步前行,步子裡有凜冽的風聲。
“姓萬的!”那穿著黑色棉夾衣的男子,像一株黑色的植物,飽蘸哀傷!他在空闊的商場,如雪的燈光下,毫不避諱地衝我大吼大叫!
我快步跑開,白色的呢絨風衣被風掀起衣角。我喘息著,胸脯起伏如山。不管不顧地推開玻璃大門。風凜冽地吹來,我冷得直哆嗦,圍緊了脖子上的圍巾。
王二追上來,從後面拎住我的衣領,我瑟縮著脖子。他老鷹抓小雞一般地揪著我,“你去哪裡?”
“回報社,還能去哪?”我用力試圖掙脫那隻大手,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