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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這一次進宮並沒換軟轎,帶她去的內官直接叫馬車駛進了宮裡,一直到了慈明殿外。

陶然下了馬車,守著的宮人連話也不曾問,將陶然帶到了後殿。

再見蕭太妃時,她已經額前全是汗、躺在床上瑟瑟發著抖。

下午還有些儀態的蕭太妃,此時顯得狼狽不堪。

聽到腳步聲,蕭太妃抬起頭來。

“你……”蕭太妃揚起一隻手,手指卻顫抖著。

陶然看著那微藍的蔻丹,竟然覺得像鬼火一樣莫測。

“說的燻治……可會治好本宮?”

蕭太妃的聲音似乎和下午沒有區別,可是陶然卻聽出她努力的保持著聲調,氣力越到後來越是弱下去。

陶然將頭一低,“妾不敢肯定一定能治好太妃。”

蕭太妃身邊的宮人不由得看向陶然。這大概是這些年來入慈明殿中最膽大的人了。

“你是想借著本宮病疼來顯示你的本事吧?”蕭太妃的聲音一冷。

陶然將頭低了下去,“妾不一定能治好娘娘,但是可以緩解娘娘的病疼。靈丹妙藥也不是入口就能起效,更何況是燻治?”

蕭太妃喘了口氣,“你膽子不小。”

陶然磕了個頭,不待蕭太妃叫她起來,她就自作主張的起來從艾草手上拿過藥箱,取出銀針才躬下身來到蕭太妃跟前,“娘娘能喚妾入宮,就是看得起妾,娘娘的天恩,妾永生不敢忘。請娘娘允許妾為娘娘施針。”

蕭太妃眯起了眼睛。

好一個厲害的姑娘家,將話並不說滿,甚至可以說是逆了她的耳。可是最後,她還不忘給太妃一個臺階下,像是自願為太妃治病一樣。

蕭太妃沒說話,她一旁的宮人已經將她衣服解開,陶然上前為蕭太妃施針。

隨著幾根針緩緩扎入,蕭太妃只覺得疼痛和周身不適被一股說不出的疼替代了,她的身子不再發抖,眼神也隨著陶然手上的針而轉動起來。

銀針全部紮下去,蕭太妃雖還是身下不適,卻比剛剛那種叫人抓心撓肝的滋味好了許多,她不由得長長出口氣。

陶然從宮人手上接過筆,在書案上寫下方子交了過去。

宮人拿著方子試探的問躺在床上合起眼的蕭太妃,“娘娘,您瞧要不要請太醫看看方子……”

蕭太妃連眼都沒睜開,只是極不悅的一皺眉,“還要太醫看什麼?”

宮人再不敢多話,拿著方子就去取藥。

陶然叫宮人準備兩個錦杌,她對蕭太妃說:“因匆忙,娘娘只能暫時委屈一下,明日最好叫人做了專門用的燻椅來,免得娘娘久了累到。”

人倔卻也細心,這是蕭太妃現在對陶然的印象。

蕭太妃不知不覺中便點了頭。

待藥煎好時,折騰累了的蕭太妃已經快睡著了。

陶然先取了蕭太妃身上的針,將燻治方法告訴給服侍蕭太妃的宮人,她則等在寢殿外。

站在殿外,陶然抬頭看向天空。天上星斗分明,一閃一滅,像是黑暗中窺探的許多雙眼睛。

四周無聲,沉寂而冰冷。皇城裡唯一能讓陶然覺得有溫度的,該是程墨吧?……不,應該說是管予。

想到管予,陶然的臉莫名一紅。

好在黑夜裡,無人去關注她,她將她這一刻的羞赧藏得嚴嚴實實的,像當年藏了一塊糖塊時——緊張,亦竊喜。

“白小姐。”

不一會兒,從殿內走出的宮人輕喚了陶然一聲,“娘娘已經睡下了,我叫人送您回府吧。”

能睡下了,就說明蕭太妃已經好了許多。

陶然叮囑著宮人,“煩勞您明日一早再給娘娘燻治,我已經將法子寫在方子上,一看便知。”

那宮人笑著點頭,命人送陶然離開。

等陶然回到衛國公府時,天都快亮了。

陶然暗暗搖頭苦笑,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許多變故都發生在夜裡,還都是她睡著了再被叫起。也是等她轉危為安時,又是快天亮時。

“陶兒回來了!”

陶然沒想到進了衛國公府的垂花門,陳夫人便從垂花門那邊的座房裡迎出來。

“乾孃一直沒睡?”陶然望著陳夫人疲憊的倦容很是心疼。

陳夫人微微一笑,“不看到你全首全尾的回來,我哪裡睡得下呢?你走後我還在想,我是不是將你舉薦給太妃舉薦錯了?我都叫人去宮門那守著了,你若是真有什麼不測,我這邊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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