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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多儀從鏡子裡深深地看著佳桂，佳桂忙放下梳子，半跪下來說：“奴婢口誤，請主人原諒。請主人知道，是安人太太求來的。”
畢多儀叫起，道：“關防內的事，是王妃的體面，如今雖叫我代為打理一些文帖往來，代出席一些場合，我都請了姐姐的意思才去。你倒好，私相授受起來。今日只是個方子，來日是什麼？萬一被人混了不該混的東西，豈不叫我難堪？求子就求子，哪家妻妾不求子，回了王妃知道，大家都光明，什麼說不得？這般遮掩藏飾，公鹽也成了私鹽。”
佳桂忙道：“主人教訓的是，那現在——我這就去回明白。”
“快去快回，叫松風來梳頭。”
佳桂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巫明麗從不在這些小事上卡人，只要不刺撓她的控制慾，巫明麗就會很大方。
佳桂可能覺得自己跑一趟角門，從畢家僕婦手裡拿到方子回來，只是個很隱蔽的小事，卻不知這件事從頭到尾巫明麗都很清楚。
即便這會兒不說，只要抓藥、熬藥，那藥材怎麼來，誰取誰煎煮，凡事出必有痕跡，根本瞞不住。
畢多儀坦誠，巫明麗對她也信任。
佳桂回獨幽館傳話，畢多儀已經洗漱更衣好了，便讓佳桂把方子拿來，看了兩眼，直接挪到燭火上燒了個乾淨。
火焰照著畢多儀稚嫩但嚴肅的臉，佳桂都懵了。
畢多儀道：“王妃對守真，和對親女兒也不差什麼，王妃不讓守真生孩子，是為了她的身體考慮。我雖比守真略康健些，究竟和她一樣的年紀，我也要善待我自己呀。再者——”
松風搬來了瓷缸子，畢多儀鬆手讓殘餘的紙落在裡面，“再者，這京裡的什麼大夫，什麼送子娘娘，大凡有用，王妃娘娘會沒有孩子？可知都是白給，我又何必給自己找苦藥汁子吃。我娘下次派人來，你叫她堂堂正正遞帖子，要做什麼，先和我商量。”
“啊？奴婢曉得了。但是咱們不是聽說，王妃不喜歡咱們和孃家往來嗎？安人太太也是不想現在王妃眼裡。”畢竟和這個謀劃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王妃無子，優先立側妃的兒子為世子，青深雖然有孩子，但她早就被排除除了繼承圈；楊守真近幾年都不會侍寢，也就不會生育，這幾年就是畢多儀的天時人和，抓緊時間生下繼承人，後代的榮華富貴才有保障。
“傳言就是傳言，還需眼見為實，咱們嫁進門都一年了，你還沒發現麼？是，王妃是把寶華孺人的孃家人趕出京城，又把張孺人的嬸孃關在尼姑庵，可你也不瞧瞧那是怎樣的兩家人，若犯在我手裡，絕不是趕出家門那麼簡單了。你再看著，青側妃的族人見天兒的在跑馬場和她玩耍，金環、阿蔓的家人一個月來問候一聲，香草丹荔她們逢三節兩壽還能出門探親……母親想派人來，想接我去耍，拜神禮佛聽戲吃茶的，光明正大，怎麼不行？非得這樣蠍蠍螫螫的難看。”
話是如此，可畢多儀也知道自家的情況，縱然父母想見她，因家訓森嚴，必恪守“女兒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不該惦記孃家”的規矩，她娘私底下送個方子進來是愛女心切，想要往來卻是一世也不能指望了。
畢多儀的母親、姐妹們、嫂子們都是這樣過來的，畢多儀曾經也這樣堅信，不過她的信仰已經搖搖欲墜。
好像王妃的話更有道理，又好像王妃能辦的事比王殿下多，於是相夫教子似乎不如相妻教女來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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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幾天，巫明麗拿著和羅劍膽一起拼來的地圖，找李琚再次完善。
李琚一聽還有架可以打，興趣立刻被調動來了。
李琚的艦隊經過一年的建設已經頗有規模。
最大的主艦根據鄭和寶船和西洋海商艦船綜合設計改造——當然考慮到實用性，這個設計暫時沒有投產，主要投產的是一種小型戰艦，長度在二十丈以內，操縱起來非常靈活。
這樣的戰艦他們造了六艘，搭配其他補給、偵察的船隻，艦隊船隻總數預計會達到五十艘。
鉅額建造費用很大部分來自錢莊吸收的閒散錢和江南商局抽來的錢，若沒有這一筆，這個艦隊無論如何也造不起來。
根據王金水的判斷，這個艦隊一旦落成，只靠剿滅海盜倭寇，護送信行自己的商隊出海，乃至圈海島、僱土人種水果稻穀、建海商補給港，也該有幾十倍乃至百倍的收益。
巫明麗核算收支時，李琚聽著巫明麗估算收益，問王金水，怎麼他就肯洗手不幹了？
王金水感慨說：“就您家這樣的艦隊，我們民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