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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的宮變12

京裡局勢第二次緊張起來是新帝登基後第十三年。

這一年大雍打了一場打勝仗,對手是十幾個海外番邦聯軍。

邸報上畫的戰況地圖上,大雍的心臟京城,小小的像個螞蟻。

世界真的非常大,一場戰爭斷斷續續打了五六年,不知怎的,大雍越打越有錢,數不清的金銀銅鐵、珠寶玉石、牲畜作物往大雍湧入。

去年北海告急,索瑟在西邊與番邦聯軍勾結,要東西夾擊,羅劍膽需要一個人與她合圍徹底打垮索瑟。

大雍的蜀國公主自請領兵去了。

她爹第一次出戰時還不足二十,今年她也這個歲數,再不出去,她得憋死。

李琚自己忙著打外番,抽不開身,回不來國,便讓閨女去了。

李鍍果然兵馬嫻熟,且和她爹一樣,都是擅長奇兵、奔襲的詭道之術,和羅劍膽能配合得很好。

索瑟不知海外諸番邦聯軍被打得慘敗,還以為大雍左支右絀呢,嗷嗷叫著紮上來,嚶嚶哭著被斬草除根了。

李鍍一戰成名,交還軍權後回朝,麾下還有幾千精兵。

那是她多年和父親一起練兵,左討右要的,積攢下來的精兵。

回家的路上,李鍍一直在想,父親不在家,是最疼愛自己的母親掌權,她還有羅劍膽的親筆書,她瞭解京大營的一切——

她完全可以打個奇襲,趁夜偷襲,誆騙大營開門,指揮大營出兵,拿下六輔六部和至誠齋,逼迫母親立她為皇太女。

至於她爹,重要嗎?她只是想當皇太女,又不是要篡位。

李鍍覺得有門兒。

可是……

李鍍的隊伍駐紮在京西一帶休息,天亮就可以動身。

她的親兵頭子看出來她的興奮和糾結,安靜地準備著,聽她下令,是起,還是走。

門外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來:“外面來了個小公公,說是有急事求見您。有宮裡的印鑑腰牌,是真。”

李鍍瞪圓了眼睛,將解到一半的武弁冠戴了回去。

來者是誰?為什麼而來?

李鍍說:“讓他進來。”

——

未成的宮變13

李鍍沒想到,會在駐紮的驛館看見自己的兄長,當今太子,李鈞。

李鈞穿著一套小太監的衣服,進了驛館,左右張望很是好奇的樣子。

李鍍大馬金刀地往桌上一坐,將剛才擦臉的巾帕仍在水盆裡,遣退他人,只留自己和哥哥在,沒好氣地說:“太子來做甚?不怕貴妃娘娘又唸叨?”

李鈞溫和地望著她,她不好生說話,他便自己倒茶,自己找個位置坐下來,回道:“沒讓母親們知道。我就想來看看你。”

李鍍梗著脖子,高高挑起下巴:“看我什麼?風吹日曬,瘦了,黑了,更壯了?”

李鈞說:“有氣勢,有野心,比我更像個合格的皇太子。”

李鍍一愣,下意識地往外看去。

李鈞說:“別看了,我一個人來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李鈞迎著妹妹殺人一樣的目光上前,輕輕按住妹妹的兩肩。

“妹妹,你比我更合適。你的堅定,果決,理性,灼見,甚至冷漠無情,都是一個君王應有的品質。如果是你為皇儲,將來大雍一定會更加興旺發達。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輸在,年紀比我小,還是個女兒身。你是不是在猶豫,要不要趁父親不在京中,趁手上還有一路軍馬,行兵諫之事?”

李鍍被說中心事,一時間火起,她想都沒想,撞開他,拔出隨身帶的燧發槍:“我行不行兵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隨時可以槍諫!哥,你越界了!”

李鈞雙手握住她的手,槍口抵在自己心口上:“只要我活著,你就不可能是皇太女。就算母親願意,父親回來,依然會廢了你。殺了我,你才能是,皇太女。”

“你鬆手!走火了你就真死了!”李鍍想抽回手,第一次竟沒抽動,李鈞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書生,他也習武,也有一把力氣。

李鍍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嚷著“你瘋了不成”,左手壓住李鈞的胳膊肘往反方向狠狠一壓,李琚吃痛鬆開手,李鍍把燧發槍收了回來。

氣氛陡然凝滯。

他們都知道,剛才李鍍是真的動了殺心,只有一瞬間,但就是殺心。

太子孤身一人來這裡,就算死了,也查不到她頭上。

正如他所說,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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