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畫得真像。”沈蟬喃喃自語著。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描摹著封面上男人的側臉。從額頭到鼻尖,從鼻尖到下巴,下巴上,應該還泛著青色的胡茬。
他的毛髮總是很旺盛。每天夜裡,胡茬都像南方竹林裡的筍子,一夜間忽然紛紛冒出頭,然後在清晨細碎的光影裡,細針一樣緩緩擦過她的臉。
“啪!”
眼淚落到雜誌底部,瞬間滑過光亮的封面,被內頁吞沒了。
“你能把這本雜誌送給我嗎?或者我付錢給你也可以。”
沈蟬查過,這是一本港城本地雜誌,在網上並不流通。她只好對護士提出了這樣略微無禮的請求。
“當然可以!”護士一副討好的口氣說。
“您如果要新的我也可以下班後買回來。這是最新的,沒有賣很快。”
“不用了,這一本就很好。謝謝你。”
沈蟬說著,把雜誌緊緊握在了手裡。
沈蟬原本以為何歡回去後,自己會很無聊,沒想到,剛睡完午覺,病房裡就出現了一張闊別三年的面孔。
何弦。
自從三年前那一出求婚鬧劇之後,何弦就彷彿蒸發了一般,再次相見,指揮家依舊靦腆。他安靜地站在門口,穿著簡單的卡其色襯衣、灰色長褲,捲髮在腦後挽成一個髮髻,揹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琴盒,襯得何弦越發清瘦挺拔。
“快請進。”
沈蟬穿著病號服,手背還帶著輸液留下的醫用置留器。她想起身下床迎接客人,可剛一起身,耳邊就傳來一聲急切的聲音:“你別動!”
隨著聲音落地,揹著琴盒的男人已經幾步走到了病床邊。
“大歡兒說你病了。”
“不是什麼大病,還有三天就出院了。何大哥你坐。”
沈蟬指指靠窗的沙發,招呼何弦坐下。
護士適時地走了進來,殷勤地對著沈蟬問道:“沈小姐我們這裡只有咖啡和茶,請問給客人準備什麼?”
沈蟬扭頭看著何弦:“何大哥你喜歡喝什麼?”
“茶,謝謝。”
何絃聲音依舊帶著一絲柔軟的慵懶,沒有絲毫攻擊性。讓人聽了很舒服。
“好您稍等。”護士彎腰鞠躬,隨後走出病房,到外間去準備茶水。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只能聽到外間嘩啦啦的水流聲和瓷杯瓷勺偶爾碰撞發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
“你。”
“你先說。”何弦抬頭看了一眼沈蟬,視線又迅速轉移到腳尖,雙手不停地在膝蓋上摩挲著。手心已經冒出了溼乎乎的汗液。
明明已經去過了三年,可是再次看見她,何弦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沈蟬看出何弦的窘迫,趕緊開了口:“何大哥還在c市交響樂團?”
有人說談論工作,天氣是打破尷尬的最好話題。
“我三年前就辭職了。在歐洲呆過一段時間,後來落腳在紐約交響樂團。”
何弦緩緩地說。他的聲音那麼溫柔,那麼與世無爭,彷彿一線清泉,沖淡了三年前那場爆炸留在人們心中的濃墨重彩。
“真巧,我最近一年也在紐約實習。”
沈蟬有些小興奮,一想到可以他鄉遇故知,畢竟讓人快樂。
“嗯。”何弦答應道。哪裡是巧合,分明是他最後從何歡那裡拐彎抹角地打聽到了沈蟬的實習城市,然後連夜搭飛機飛到了紐約。就為了偶爾能在紐約第五大道、一家叫“corner”的咖啡廳落地窗外、看沈蟬一眼。
”每週三中午,她都在那裡喝咖啡。”他還記得何歡對他說這句話時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時的何歡未必不想讓何弦趁機拿下沈蟬,這樣至少沈蟬不會孤零零一個人、在失去了愛人、孩子的同時還要失去故鄉。
可何弦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道門檻。
當陸晏璋拿槍指著他時,他絲毫沒有害怕甚至猶豫過,然而當陸晏璋的死訊傳入他的耳朵後,何弦忽然就感到了莫大的沮喪。
陸晏璋死了,沈蟬的心此刻一定千瘡百孔,這時自己無論對沈蟬做什麼都有趁火打劫之嫌。
所以,在沈蟬出走南加州大學後,何弦也默默地辭職離開了。
不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至少可以生活在同一個國家。
不能表明心跡,至少可以靜靜守候。
“嗯。我給你的口琴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