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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軍對官坡發動的攻勢很快取得結果。兵戈擾攘的環境裡,薛抄一手提刀,一手執弓,嘴裡還銜著一支羽箭,連蹦帶跳來到觀戰的楊招鳳馬邊,先把刀收了,再將箭取下來,吐了口濃痰,說道:“明軍敗了,搶得了旗幟,這一片是陳勇的駐地。”
“抓到陳勇了?”楊招鳳放眼望去,明軍兵士狼奔豕突,完全是一副徹底潰敗的景象。
“沒,這廝恐怕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中軍帳內見不著人影。”薛抄嘿嘿直笑,“明軍已經成了白豆腐,又軟又碎。”
薛抄大聲稟報:“回劉爺,孫傳庭寧死不屈,放火**了!”
“怎麼燒起來了?”劉宗敏眼睛都直了。
一人王體中,另兩個則是此戰先鋒吳汝義及主帥劉宗敏。
巷口泥路,三騎匆匆,並駕齊驅而至。
薛抄站在門口,凝望烈焰,任憑浪撲面。其他兵士受不了這量,他則毫無感覺。
又過半個時辰,整座督師府邸已被熊熊烈火吞噬。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再見!”兩人相對抱拳,隨後分開。
薛抄笑笑道:“小事一樁,能為趙帥辦事,是我老薛和御寨的福分。”
楊招鳳點頭道:“多謝薛兄,今番若無薛兄,大事難濟。”
“行。”薛抄呼口氣,“讓他們把咱們準備好的衣服換上。我會派人護送他們出去。”
“找到人了。”
半炷香過去,楊招鳳轉回院中,薛抄問他道:“怎樣了?”
敵對勢力間相互安插眼線本就是常態,況且外頭殺聲震天,防線全失,闖軍真要捉拿自己,用不著辛辛苦苦繞這彎子。孫傳庭只短短思忖片刻,即點頭道:“那就有勞閣下了!”說著一揮手招呼其餘人等,“走!”
楊招鳳正色道:“不敢欺瞞,眼下外圍官軍潰退如崩,闖賊大股已然進城。在下有門路,接孫軍門及各位出城,再晚就來不及了!”
“賊子,你以為我等信你嗎?”郝鳴鸞繼續演戲,咣噹一聲,寒刃出鞘。
“在下是趙帥安插在闖賊軍中的耳目,時很久了。也是今機緣巧合,隨軍到了關城,因擔心軍門遭難,特來接應。”
面無血色的孫傳庭聞言一驚,與喬元柱對視一眼,清清嗓子道:“趙帥派你來的?”
楊招鳳巋然不動,躬抱拳,壓低聲音道:“軍門切莫見責,在下不是賊寇,而是鄖襄鎮趙帥麾下。”
“狂徒,還敢害孫軍門嗎?”郝鳴鸞假裝不認識楊招鳳,伸手拔刀。和他並立的賀珍同樣咬牙拼個魚死網破。
楊招鳳還沒開口,又有兩人左右橫攔,他們都是武官模樣。左手邊的那人一臉正色,卻偷偷朝楊招鳳眨了眨眼,不是旁人,正是郝鳴鸞。
“保護軍門,殺出去!”孫傳庭側有個黑臉文官奮起大呼,這人楊招鳳當初在南陽府也見過,乃是孫傳庭的幕僚,監軍副使喬元柱。
兩下分別,楊招鳳心急火燎,腳下生風,帶著十餘兵士繞過兩條廊廡,直到書齋。推門進去,書齋裡頭,正圍坐著數人,齊刷刷看將過來。當中一個著便服的白麵文官楊招鳳一眼就認出是孫傳庭。
楊招鳳鬆開手,急對薛抄道:“薛兄,你守門,我去後院!”
“小人不敢欺瞞,孫軍門頭前剛叫了幾名大人一起在書齋議事,小人才從那裡出來!”
“如實說!”
“在,在後院、後院書齋裡......”
楊招鳳點著頭,反手扭住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喝問:“孫傳庭在哪兒?”
剩下的明軍侍衛見勢,一鬨而散。御寨兵士破門而出,剛進院子,城門方向囂然大噪起來,薛抄肅道:“楊兄,闖軍大部隊來了,咱們可得抓緊!”
薛抄扯下包裹在面部的白布,露出猙獰的容貌,厲聲道:“敢進一步,即死一人!”
才到大門口,斜刺裡數名明軍侍衛撲將上來。薛抄後退幾步,起手翻一個,明軍侍衛再,又給翻一個。
“賊子休要猖狂!”
薛抄與楊招鳳帶著數十名御寨精銳徑直尋到關城內的督師府邸,闖軍的主力即將到來,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並未忘記自己肩負的使命。
順利衝進關城的薛抄大喜過望,跳到高處揮刀大吼。不單他,望著茫茫多無頭蒼蠅般惶恐的明軍,御寨兵士同樣戰意高昂。尾隨進城的御寨兵士不絕,潼關關城自上而下、從內到外頓時陷入巨大的混亂。
“揚名立萬就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