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偏執在左 瘋子在右

第16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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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棕發監視官沒有答案，但他唯獨確信一點，那就是人們真切的鬱結與苦痛，不該成為比較彼此重量的砝碼。

&esp;&esp;沢田綱吉閉上眼，孤注一擲地鬆開阻撓“佐藤”的雙手，竟是要放棄掙扎，任由窒息扼殺。

&esp;&esp;“佐藤”目露意外，怔愣間不自覺地微微鬆手。

&esp;&esp;沢田綱吉乾澀地吐出哧哧氣音，乖順地引頸受戮。

&esp;&esp;“那就，試試看吧……”

&esp;&esp;“……你說什麼？”

&esp;&esp;“佐藤”訥訥，似是沒有聽懂青年話中的意思。

&esp;&esp;沢田綱吉復又認真地注視他，聲音輕緩卻令人信服。

&esp;&esp;“我答應你，不管皮相、心臟還是人生全都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我還有必須要親自去了結的事，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等全部結束便把我的一切都拿去吧，然後看看我的未來，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美滿。”

&esp;&esp;“……”

&esp;&esp;“佐藤”木然地諦視著監視官，凝滯地緘默著，迫切地想要從青年眼中找到那標示著“虛偽”的破綻。

&esp;&esp;“你是在拖延時間……對嗎？”

&esp;&esp;臉部破損的男子再度移開目光，視線掃向下方培養艙的支腳；他目色暗淡，好似就算沢田綱吉予以肯定的回答，也認栽了。

&esp;&esp;“我是在談判……”沢田綱吉氣若游絲地補充道，“平等地。”

&esp;&esp;“佐藤”的指腹在青年頸部被掐出的紅痕上來回摩挲，薄透的肌膚已漸漸沁出烏青，他感受著那越發沉緩的脈動與流逝的生機，說服自己般控訴地低語道：

&esp;&esp;“……真狡猾。”

&esp;&esp;在先前的爭鬥中，培養艙底部四散的纜線都被沢田綱吉損壞了，短路的火花於破口處閃爍，焦糊的黑煙漸漸升起，火星濺落至撲灑在地的化學溶劑上，自燃的光焰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灼燒。

&esp;&esp;沢田綱吉為自己爭取的“變數”終於到來，他卻捨棄了這稍縱即逝來之不易的機會，依然固守著最後一絲清明，執拗地等待上方的無名氏同自己簽署“合約”。

&esp;&esp;“佐藤”亦未去撲滅那橘紅的火焰，危險的訊號轉瞬高漲，熱浪自腳底升起，炙烤著他們的汗腺、肌膚和毛髮，誓要將一切都熱烈地吞噬。

&esp;&esp;“佐藤”不言不語，把幾乎喪失行動能力的青年打橫抱起，一步步走出閣樓，波濤翻滾的火舌緊隨其後，將他後背的衣服都燎燙舔去。

&esp;&esp;“佐藤”沒入轉角、踏下樓梯，經過廚房，一張打溼的帕子便輕覆在了沢田綱吉的口鼻上。

&esp;&esp;痛燒的氣管得到了一定的舒緩，但呼吸不暢的窒塞感並未減弱，沢田綱吉不時虛弱地嗆咳，生理淚水噙滿眼眶，一片朦朧中，他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佐藤”枯啞的黑髮，正一點點地從末端被身後滔天的焰牆染紅。

&esp;&esp;汩汩血流順著青年的指尖在行經之處滴畫下斷斷續續的蜿蜒紅線，他的四肢像被抽掉了筋骨聳拉著溢位“佐藤”的懷抱；面孔錯雜的男子歪頭垂目，似是悲憫又似愛憐地凝向懷中形容悽慘的沢田綱吉，評判著是否要將他浸入沸騰的火海，讓這浴血的身軀領受洗禮、蕩盡罪惡，重獲新生。

&esp;&esp;“我想起來了……”

&esp;&esp;“佐藤”的髮梢、衣角被熾火點燃，本真的肌膚也被燒黑炭化，他卻驀地含糊笑起來，用那張殘破的臉朝沢田綱吉釋然地分享道：

&esp;&esp;“我的名字叫——”

&esp;&esp;沢田綱吉竭盡全力想要聽清“佐藤”那唯一真實的言語，想要看清他融化的身形。

&esp;&esp;可這所有的所有，都淹沒在赤炎灼熱的爆閃裡。

&esp;&esp;“……”

&esp;&esp;明如金日的光亮籠罩視野，炸裂的嗡鳴在耳畔迴盪；沢田綱吉猛然睜開雙目，看到的卻是天邊衰敗的夕陽，橙紅似焰，照映著燒燬坍圮，只餘框架的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