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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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公主?”
&esp;&esp;楚萸回神,轉身道:“你們先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esp;&esp;話音未落,人已經抬腳踏上青石臺階,在小廝掩門前,一個箭步滑了進去。
&esp;&esp;前堂正廳中,晚宴的氣氛似乎並沒有因為中間這場插曲而低迷,觥籌交錯中,笑聲此起彼伏。
&esp;&esp;他們見識過太多大場面,見過有人前一秒還在酒案旁談笑風生,下一瞬就被衝進來的侍衛直接削去腦袋,也見過活人在銅鼎裡被生生熬成肉湯,或者被五匹馬撕扯得內臟飛濺,撞柱自殺這樣的行為,更是每天都在上演,見慣不怪了。
&esp;&esp;不過,當楚萸再度折返,一身素衣自華服舞女中穿梭而過,來到渭陽君案前的時候,大家還是狠狠地愣了一瞬。
&esp;&esp;這丫頭,還來作甚?
&esp;&esp;渭陽君緩慢抬眸,眉毛微微挑起,以眼神無聲質問。
&esp;&esp;楚萸這次站得離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尾的褶皺,她抿了抿唇,平直地伸開手臂,匯於胸前,垂頭作禮:
&esp;&esp;“羋瑤再次謝過渭陽君這些年來的救助之恩,若無渭陽君體恤,小女斷活不到今日。然小女無才無能,無以回報,若是渭陽君不嫌棄,小女願意獻歌一首,聊表敬意。”
&esp;&esp;渭陽君一愣,剛剛握起酒斛的手懸停在半空。
&esp;&esp;眼前的女子許是因為出門急促,面上幾乎未著粉黛,衣服也粗糙破舊,然即便她素顏素衣立在那裡,仍不掩絕色傾城之姿,宛如盛放的牡丹,使得身後那些衣著絢麗的舞女歌姬都暗淡了光芒。
&esp;&esp;在五十多年的人生裡,嬴子傒只見過兩個這樣的女子。
&esp;&esp;上一個,也是一身狼狽,素著一張臉出現在他毫無防備的視野裡,焦急地扯著一個孩童的手,被拒絕讓她入城計程車兵推推搡搡。
&esp;&esp;她是那樣的美豔,烏髮白膚,身姿是他從未見過的窈窕,他在馬上拉住韁繩,厲聲喝退與她糾纏計程車兵,她轉過頭來感激地看他,衝他露出了一個帶著梨渦的甜美微笑。
&esp;&esp;那一笑,讓他終生難忘。即便現在想起,胸口也癢癢的。
&esp;&esp;又癢又痛。
&esp;&esp;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他放下酒斛,屏退了上前倒酒的侍女,望著對面女子清麗的臉孔,大笑一聲,爽朗道:“好啊,既然公主有雅興,老夫自是欣然笑納。”
&esp;&esp;楚萸點點頭,她從秀荷那裡得知原主唱歌唱得極好,她也悄悄試過,嗓音確實沒得說,而她呢,正巧也會那麼一首應景的歌。
&esp;&esp;這首歌,她練了好幾個月,是學校聯歡會的壓軸節目,雖然至今不知道那位黑框眼鏡、高馬尾的音樂老師為何非指定她上場(也許是因為她名字裡有個“楚”字?),但這首歌似乎可以幫她解脫目前困境。
&esp;&esp;不過,她也不敢打包票,得試一試才知道。
&esp;&esp;身後舞女們悄然退散,騰出一大塊空地給她,楚萸後退兩步,在心裡找好調子,深吸一口氣,開口唱了起來。
&esp;&esp;她唱的,是屈原的《山鬼》,來自於《楚辭》,歌詞描繪了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等候心上人時的心境變化,歌詞很是動人,雖然楚萸學的時候只覺得拗口,但聽在同時代人耳中,絕對別有一番風味。
&esp;&esp;會突然迸發出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她覺得秦人的娛樂方式太過簡樸,秦風也好,秦箏也罷,縱然有自己的特色,但聽久了也沒啥新鮮感,而楚人正相反,文藝方面造詣深厚,流傳深遠。
&esp;&esp;她唱得相當投入,開始時略有些慌張,到後來基本就是聲情並茂了。
&esp;&esp;說實話,整個夜晚,她都有種恍若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esp;&esp;緊張也好,欣喜也罷,都像是隔著一層雲霧般,甚至她每隔幾秒就會隱隱猜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裡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夢——
&esp;&esp;她在自己的歌聲中,再度陷入了一種迷濛,但也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