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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一層薄薄的布單，隔絕了外婆和故楠。
&esp;&esp;故楠腳上仿若綁著千斤，艱難移動著腳步走到床邊，揭開白色布單，看見外婆毫無血色青白的臉。
&esp;&esp;照顧外婆的阿姨已經站不起來，跪著走到故楠身邊，將手機塞到故楠手裡，“是他們打來電話，是你爸爸那邊家人打過來的，那個女人和你外婆在電話裡吵起來了，你外婆氣到了，根本搶救不過來！”
&esp;&esp;“楠楠，你不能放過他們，你報警，你讓警察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esp;&esp;故楠顫抖著雙手，解鎖外婆的手機，看到通話記錄裡面的號碼。
&esp;&esp;她回頭，聲音有些沙啞，“故玥，0888是你媽媽電話尾號？”
&esp;&esp;故玥原本臉難看的臉色在聽到那四個數字的一瞬間，更是慘白一片。
&esp;&esp;她後退兩步，整個人重重砸在門上，哐噹一聲，卻把她自己下了個腿軟，整個人就這樣癱軟坐在地上。
&esp;&esp;故楠眼底的情緒融雜在一起，沉黑一片，竟讓人有些分辨不出。
&esp;&esp;然而她的嘴角卻逐漸挑起，只不過那笑看了卻讓人心生懼意。
&esp;&esp;故玥瞬間跪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打溼了她蒼白的小臉。
&esp;&esp;“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來找你，我不應該離開家。”
&esp;&esp;“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我替外婆償命，我下去陪她，我去照顧她！”
&esp;&esp;“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不知道她會給外婆打電話。”
&esp;&esp;“你殺了我，我陪外婆走，對不起。”
&esp;&esp;她整個人哭得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癱倒在地。
&esp;&esp;她真的是恨急了自己。
&esp;&esp;“我不應該來找你的，我不應該有那些想法，都是我的錯。”
&esp;&esp;“別人都能承受，我為什麼就不能承受？我為什麼要想著改變，為什麼不能忍一忍？”
&esp;&esp;“忍一忍就過去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忍過。”
&esp;&esp;“對不起，故楠，對不起，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esp;&esp;她甚至恨不得死的這個人是自己。
&esp;&esp;她死了，這世界上不過是少了一個半點用處沒有、微不足道的人。可是故楠的外婆是故楠這輩子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啊！
&esp;&esp;故楠沒有說話，此時此刻的她作為受害者，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去安慰施暴者的女兒。
&esp;&esp;她手裡的電話再一次響起。
&esp;&esp;故楠垂眸看去，是池暗打來的。
&esp;&esp;故楠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女人滿是歉疚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該讓故玥來找你。”
&esp;&esp;故楠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esp;&esp;全世界的人都跟她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外婆已經去世了啊。
&esp;&esp;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痛到無法呼吸，甚至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跟著外婆一起死掉。
&esp;&esp;她應該是最悲傷的，可是她卻半點哭不出來。
&esp;&esp;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阿姨，聯絡殯儀館的過來接外婆去火化吧。”
&esp;&esp;“我去聯絡墓園那邊。外公死的時候買的是雙人墓，外婆現在去陪他了。”
&esp;&esp;阿姨撐著腿站起身，走到故楠身邊。
&esp;&esp;她比故楠矮了大半個頭，卻執著的想要將故楠抱進自己懷裡。
&esp;&esp;“楠楠，你哭出來，你心裡難過，你就哭出來。”
&esp;&esp;“你不要憋著，阿姨見不得你這個樣子。”
&esp;&esp;“阿姨會一直陪著你的，你還有阿姨呢，以後我們倆相依為命，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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