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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奴大著膽子看他一眼,見他容貌甚美、卻不似傳聞中的那樣是妖魅狐狸託生,反倒有一股溫和淡雅的眉目風度、脫俗氣韻,便忍不住想到:傳聞果然不可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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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尋常規矩,洗漱後上轎輦,一直到歸元殿中,入殿才可沾地,且須薄衣裸足,不飾金銀,以便服侍女帝。
上回事權從急,這次倒是規矩做全了。晏遲被青蓮女使領入內中,上三重玉階,繞過外屏風,才又見到殷璇。
室內和煦如春,龍榻寬闊。殷璇著了一件赤紅交領的長袍,倚在榻上看文書,聽到珠簾撩開時散蕩的清脆碰撞聲,才抬眼望去,重新見到這位晏郎。
上回舊疾發作,抱完人反而沒大記住。如今看去,才稍稍領會了幾分為花魁一擲千金的意境。
對方與世俗偏見中的花中魁首實在不同,比一些世家子錦衣郎還更柔順清淨些。此刻烏髮垂落,墨眉微微壓低,神情溫潤,像是怎麼擺弄都不會反抗一般。身上這件菸灰的軟紗衣也相宜,重重疊疊幾層,有謫仙忽落凡塵之感。
殷璇放下手中冊子,抬手拍了拍腿:“過來。”
好似每回見晏遲,都須她先開口。這樣一個風月出身的人,怎會不知道侍奉女人呢?
對方雖然馴順,但未免太過猶豫一些。殷璇抬手將人抱進懷裡圈住,勾著郎君的腰,把人壓在腿上坐穩,才繼續翻開文書,再看了一會兒。
晏遲身上有一許柔柔的香氣,挾著沐浴未乾的溼潤之感。而殷璇身上卻是一股馥郁的龍涎香,環繞身側,幾乎讓人有一種被鯨吞入腹、失去分寸的錯覺。
炭火溫暖,薰香也濃郁發沉。晏遲腦海裡想著阿青的事情,先還不困,但時刻愈長、便被對方身上的氣息同化的厲害。他本是個無慾無求的人,對殷璇其實也提不上一個怕字,只是恭敬謹慎、勉以立命。
但讓她抱久了,卻覺四周溫度太高,竟略微有些睏意。而腦中又想久了事情,此刻便露了鬆懈之意,很輕地碰了碰她的肩。
肩上繡著赤色的火鳳凰,盤旋展翼,華美異常。殷璇原不至於如此敏感,但恰好看完文書,便發覺到了。
“困嗎?”身畔的女聲問了一句。
晏遲怔了一下,腦海中驟然想起以前那些龜奴鴇爹教導的“言語話術”,但他面對此情景時,卻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勾在腰上的手動了動,圈抱的姿勢也隨之變化。殷璇將他壓在榻上,低下眼將菸灰色的衣帶扯開,手掌伸入進去。
“你有小字嗎?”世間至尊至貴的女人單手撐在他枕畔,低聲問道。
即便被灌注多次常識,但經歷此事時猶感緊張。晏遲搖了搖頭,輕聲:“臣非世家貴族出身。”
“孤知道。”殷璇的手指纏住衣帶,摩·挲玩·弄了幾下,“那名字是誰取的。”
“……爹爹。”
“嘖。”殷璇猜想這個爹爹兩字,並非是他親生父親,“孤給你取個名字,叫……”
她話語未落,手卻率先碰到了不能詳細描寫的地方,目光帶笑地看著晏遲眉峰一蹙,從耳根到脖頸間都在發紅,幾乎往外蒸著熱氣,卻只是軟軟地悶哼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女聲靠近耳畔,字音低而平穩。
“……叫承歡。”
這的確是惡劣的戲弄了。晏遲眉峰越皺越緊,偏過頭埋進軟枕裡,低聲道:“陛下……”
“嗯。”殷璇應了一聲,“只若你讓孤高興,有什麼願望,儘可告訴孤。”
燭火迴盪,映出殷璇那雙多情似無情的桃花眼,眸中幽然深邃,完全不似表面上的輕浮惡劣。
這句話如果一般人聽到,如果是類似於孟知玉一般的世家子們聽在耳中,隨之浮現的大抵都是榮華富貴、高位權勢、母家榮耀……但晏遲聽來,卻立即想起了陷在孟知玉手裡的那個孩子,陪他共苦的阿青。
他抬起頭,望著殷璇沉邃如深潭的眸光,陡然生出一許莫名的畏懼。但他幾乎無所欲求,一時竟未品味出其中暗藏的考量和殺機。
“臣……”他努力回憶曾經學過的東西,伸出手試探般觸上殷璇的臉頰,“會好好伺候陛下的。”
他早知這後宮中是陰詭地獄,也才剛剛被孟知玉的言辭當面衝擊。但晏遲行至此處,為了身邊之人,也不能坐以待斃、收人擺佈。
機會當面,不得不為。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正當繼續時,猛地被對方箍住手腕,抵近發問:“晏郎想要什麼?”
在這親密語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