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拆臺 (第1/3頁)
青山問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裴承才站起身,大批執金衛就扶刀湧入中庭。
大理寺裡的衙役都扭頭看向裴承。
在新任大理寺卿上任以前,大理寺與東宮的關係和睦,所以才會有執金衛任意進出大理寺的情況,往日裡可以稱兄道弟打成一片,可他們到底不是執金衛,也不是東宮的人,還是要聽長官號令。
倘若長官要他們與執金衛對抗,那……豈不是要得罪太子?
“裴少保,請救救我母親!”郭主事朝裴承膝行兩步,那張臉是又青又白,還掛著眼淚鼻涕,比鬼還嚇人。
裴承望著李相筠,李相筠肆無忌憚地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囂張極了。
這時候郭主事的母親已經被架上稻草堆,準備做法的聖火教教徒戴著白骨面具,罩上白色兜帽,圍著草堆站一圈。
大白天,每人手裡還握著一根紅色的蠟燭。
這樣詭異又荒誕的場面讓人毛骨悚然。
除了郭主事的哭聲,最淒厲的莫過於那老婦人,她簡直要被嚇破了膽,不斷哭喊“殺人了”“救命啊”之類的話。
這一聲聲都在誅郭主事的心。
他是個床邊伺疾的孝順人,怎忍心讓母親受這樣的罪過。
郭主事又朝太子“嗙嗙”磕頭,額頭砸在粗糲的黑磚上,很快就滲出鮮血,流了滿臉,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地求道:
“求殿下饒了我母親,她與這件事毫無關係啊!——求殿下!”
李相筠唇邊勾著殘忍的淺笑,好整以暇看他磕得頭破血流才痛快了,她先朝裴承瞥去含義不明的一眼,再看向其他人,緩緩開口:
“諸位,此案已明瞭,就不耽擱時間了,昭雲將事情始末說給諸位聽吧。”
刑部尚書和老御史對視一眼,都緊蹙起眉頭。
剛剛那些都是太子的一場鬧劇不成,拿一無辜人命開玩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老御史中丞氣得吹鬍子瞪眼,心裡想著回去定要好好寫上一封彈劾的奏摺才氣呼呼提起袍子坐回原位。
陸展應“是”。
很快一干人證都被請了上來。
裡面男女老少皆有,除刑部獄卒值官還有綢衣富商以及布衣百姓。
“這樁案子當先從國子監說起,月前太子上奏,當以東宮儲君主持殿試,卻遭以黃監丞為首一干學官的反對,後來又有三名學子自焚上吊。”
下面人證中當即有幾人面露悽苦悲傷的神色,還有人擦起眼淚。
裴承重新坐下來,刑部尚書身邊的空位置也坐上人,是匆匆趕來的裴府尹。
這件案子與他有關係,因而也一併請來旁聽了。
“這兩起案子有關聯?”
陸展點了下頭,繼續道:“三名學子廖志勇、王楊、潘康隆。一個純善的孝子,一個孤寡母親的獨子,一個需要靠借貸讀書的學子,這三人平素關係不好不壞,可偏偏在那一個晚上相約在廖志勇的屋中自縊自焚。”
陸展手指義莊的看守人,小老兒佝僂著背,緊張地縮著脖頸。
“那日下官去了義莊,重新查驗了三名學子的屍身。”
他拿出驗屍單,“與交給府衙的有出入,因為這三名學子絕非自縊,而是有人將其縊死於樑上,再放火掩飾!”
學子的家人頓時痛哭起來,對於這樣的結果說不好是欣慰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
孩子並非自願捨棄他們,但是被人所害也是讓人難以接受。
裴承與裴府尹都知道這件事,故而面色不改,旁邊的刑部尚書與御史中丞變了臉色。
“何人這麼大膽,竟替犯人遮掩不成?”
他們是上官,平素不會親臨案場,都是由下面專門負責的人調查收集再呈報上來,他們再從中抽絲剝繭,找到斷案的關鍵。
所以線索證據的準確性很大程度會影響他們的判斷。
刑部尚書觀看了那份新的驗屍單,上面簽名的人正是陸展本人。
陸展講解案子的時候,李相筠托腮望著窗外的稻草堆,那裡郭主事的母親已經被人提了下來,在樹蔭下喘著大氣。
裴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三年前懷賢太子去世,他才十五歲,外人猜忌,皇帝不喜,人人都道他一定很難堅持下去,但他卻在東宮紮下根,長出盤踞的根鬚,一步步影響朝局。
今年他想插手春闈,更是體現對掌控權勢的野心。
一個人有野心,他就有了充分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