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為敵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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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東華門內是太子東宮。
東宮內外不與內宮用一套禁衛,而是由懷賢皇太子在正元十年統建的執金衛,統領由東宮左庶子兼任。
輪崗的執金衛穿著統一的黑金卷波紋圓領袍,腰間皮革躞蹀帶上掛有鍍金銅牌,手扶大刀攔於裴家眾人面前。
裴五爺朝後使了個眼神,隨從立刻奉上拜帖,但是拜帖入東宮就好比石頭沉潭底,一去不返,連聲響都沒有。
秋日晴空,日光亮得刺眼。
裴五爺腿都站酸了,扭頭看身後的裴承,見他面無表情,辨不出喜怒。
“我看這個太子我行我素,只怕不會給你我半分面子。”裴五爺不解地擰起眉頭,理了理衣襟,昂首道:“他身後又沒有母族撐腰,朝中勢力還小,怎麼還會飛揚跋扈得不像話,我好歹也是朝廷從四品的官……”
“看見門口那些侍衛了麼?”裴承打斷他滔滔不絕地抱怨。
裴五爺不解:“看見了,怎麼了?”
“懷賢太子用了十年時間所建,其挑選訓練嚴苛,制度完善,可與聽命皇帝的玄扇司並稱,有這樣得力的刀在手,他如何不會飛揚跋扈?”
裴五爺默了聲。
裴承又道:“那日看見太子身邊的執金衛好像都不是舊人,變動不小。”
三年前太子遇險身故,叛臣衛衷的親外甥,一身嫌疑的皇七子受盤查審訊一個月後就被放了出來,執金衛迅速倒戈,拜他為新主。
很難不讓人多想,是否在很早之前,原本忠於皇太子的執金衛就已經有了二心。
“聽說原本那個執金衛統領受審的時候就啞了,玄扇司把他打得遍體鱗傷也沒有問出東西。”裴五爺恰好知道這件事,不由說了出來。
“這便更奇怪了。”裴承微微一眯眼,凝視東宮的大門。
兩座玉石獅雕昂首威武,往上是高臺漆柱頂著出挑的大簷。
陰影籠罩,灰暗一片。
裴家人在東宮門口太陽底下晾著時,李相筠正坐在一顆枝繁葉茂、碩果累累的棗子樹下,石桌上擺著一盤還沾著水珠的新鮮棗子。
“昨日我審了那幾個鄉人,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證詞也是胡編亂造,平白浪費我時間……沒想到區區一個小監丞背後這麼多人作保,就連裴家人都冒了出來。”
她對面的男子一隻眼睛被蒙在黑布罩裡,露出的半邊眉心深鎖不展。
李相筠捏了個棗子在空中拋了拋,自說自話:“我知道,當年皇兄出事的地方就在裴家的地盤,皇祖父廢藩王制,而將世家委以大任,家族各支互相監督互相制約,將轄地管得猶如鐵桶一般。裴家斷不會出現讓叛臣帶著敵軍長驅而入的可能,可見這個裴家嫌疑不小。”
男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熟悉的腳步聲靠近,他微側過頭,一名身著布裙頭帶木釵的娘子端著兩杯熱茶,腳步一深一淺走近。
她揚唇笑了笑,臉頰上兩道突兀的刀痕也不損她溫婉可親,只添了些歷經滄桑的沉穩氣度。
李相筠瞧了瞧,道:“芷姐看著氣色不錯,想來搬到這裡確實不錯。”
“我與沈郎都喜歡此處幽靜偏僻,只是苦了殿下來回奔波。”辛芷放下兩杯茶,與那啞巴男子對視了眼,不用言語,默契盡在眼裡。
“無妨。”李相筠把棗子塞進袖袋裡,端起茶杯啜飲了起來。
粗茶苦澀,她卻像是沒有品出來,喝得面不改色。
辛芷露出了心酸的神情,“殿下倒是看著更瘦了,宮裡的人可是沒有用心伺候?”
李相筠放下杯子,笑得沒心沒肺,“我現在是東宮太子,誰不趕著想伺候我,只是我不耐煩他們嘰嘰喳喳,管個沒完。”
她把手杆子往外一伸,“我有手有腳,倒水難道都不會嗎?”
她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跟鵝打架,和狗搶飯,所以吃飯喝水這樣的事情用不著別人喂到她嘴邊上。
在東宮,三道門內,寢殿書房就是她的地盤,尋常不讓人入內,連執金衛都只能在外面看守。
“當初殿下就不應該把奴婢們都放出宮去,現在連個貼心伺候的人都沒有,那邊的鄧統領……”辛芷的手臂被人拍了拍,啞巴男子衝她搖了下頭。
辛芷就打住了口,只是神情中還有擔憂。
那個鄧謙渾身上下都浸著“利益”二字,這樣的人只會唯利是圖,而不知道忠心。
他跟在太子身邊,怎能讓人放心。
李相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