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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勞羅發出了滲人的喊叫，看的茶白都有點惻隱。
李諾道：“沒事，他快了，按照常理來說，人一邊著火一邊大喊時，體內的血越流越少，心越跳越弱，腦子越來越模糊，神經迴路開始卡頓，加上人的疼痛有閾值，神志不清之下肢體可能還保留著一定反射，估計他現在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回放小學女朋友初中女朋友大學女朋友隔壁女朋友……再過一小會差不多就可以去見馬克思了。”
“這是東南亞，馬克思沒滲透到這。”馬爾傑調侃道：“應該是去見閻王殿的軍閥。”
果然，話落之後，特勞羅便倒在了地上，再無動作。
李諾看向那群人質，眉頭微皺，“和想象的一樣慘啊。”
“你早就知道……”茶白聲音低沉。
“嗯……先把他們弄出去再說吧。”
茶白走到那個小姑娘身前，俯下身，輕聲說道：“現在，安全了。”
姑娘痴痴地看著她，沒有點頭沒有搖頭，也沒有反抗的被茶白牽起手帶了出去。
近一半的人沒有選擇走出這裡，或許是麻木，或許因為夜以繼日的折磨讓他們已經喪失了人的思維能力，李諾和馬爾傑沒有再想管他們，盡人事聽天命，能救多少是多少。
現在距離支線僱傭兵的好感度結束還剩不到兩個小時，要塞瀰漫著濃煙，火勢有些許減弱，按照計劃從正門出去，隱藏起來等待正牌僱傭兵援助就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快走吧，再慢一會可能就要來要命的了。”
茶白站在關著人質的坑道，久久不肯動彈，李諾只能提醒一聲。
“我……”茶白欲言又止，側首回看李諾，深藍色的眸子隱隱流露著不甘。
“我想把他們帶出去，所有人。”
“……”
李諾拿出懷錶瞅了眼時間，隨後坐到一塊碎石上，道：“距離任務時間結束還有點時間，三分鐘，想說什麼就說。”
茶白沉凝，道：“為什麼要折磨那些人？”
“沒有為什麼，慾望而已。”李諾撓了撓嘴角，無奈道：“在沒有條框約束的地方，上層者對下層者能做的事情無非兩點，發洩情慾，滿足征服欲，前者用下體完成，後者用暴力驅使，就像人對畜生一樣。”
茶白眉眼微微一皺，有些懷疑性的問道：“人類的……本質？”
“是生物的本能。”
“無法理解……”
“因為你的特殊性，不會被植入這種思想。”李諾手指點著自己腦袋說道。
茶白聞言瞅向他的眼睛，抿著眼說道：“所以，你為了讓我親身感受所謂的‘生物本能’，才讓我先去救人質。”
“啊……你看出來了啊……”李諾只能叩首，“獨自一個人用眼睛去了解，比我們用語言告訴你更有意義，你想看看世界是什麼樣，就像你提出旅人這個名字的意義也是如此，那就自己去看。”
茶白埋下頭，微微搖頭，“有些事情看了不如不看，算了……”她抬起頭道：“為什麼你對這些事情這麼瞭解？”
“現實中是個人都明白。”李諾攤著手說道：“壓榨，暴力驅使，這些事在世界上每個角落都在無時無刻發生，只不過對人而言，更多的地方因為條條框框的約束只能把這些行為扣上文明的外衣，從肉體傷害轉為精神攻擊，美名其曰成長，然後給再自己洗個腦，就變成你看到的人質和土匪的關係了，心不甘情不願但又被某些條件拘束著願打願挨，在現實中‘我們’稱其為社會。”
“可怕的地方。”
茶白簡短說完，便衝李諾走了過來，同時活動著肩膀。
李諾見她一副欲要幹仗的架勢，心生不妙，心虛的說道：“那個……沒和你商量就決定讓你去看這些東西是我的問題，但是，咱說好別動手啊……”
茶白一把拉起他，頭也不回的說道：“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不救了，任務要緊。”
李諾不知她忽然的轉變是因為人造人以任務為第一的特性，還是由於自己的某些語言觸動了她的某條神經，總之，兩人開始往外趕。
在進出要塞的鐵門前，尚珺坐在一塊被抹布墊著的石頭上，正拿著紙巾擦拭著受傷的血跡，身邊多出了不少新的武裝士兵屍體。
馬爾傑帶著那群肯走出來的人質，像個趕屍人似的站在最前掃了眼戰場。
“你還挺能打啊。”
“當然~”尚珺自信的就差拍胸脯了，注意到那群人質，好奇道：“就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