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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估摸著,明天吧,該來的都會來。我不想讓他們覺得咱倆過得很差勁。”
“咱倆怎麼就差勁了?”
“要是咱倆真的混得好,會把孩子放在你老家?再說了,咱倆有車有房不假,但你也不看看,咱這是什麼房、什麼車!咱們3班,有多少人是大學一畢業家裡就給置辦了車子房子的,我們還在起跑線上做預備運動呢,人直接就跑到終點了。”
“所以,就更不用比了,多沒意思啊。”
“不,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我們雖然沒跑到終點,但是我們很快就能趕上他們了。”
“寧靜!”方致遠微怒,卻只是強忍,“你沒喝多吧?”
“我很清醒!”
“就現在,我們身邊這些朋友,誰不羨慕我們,是,我們這房子車子確實不怎麼樣,但也是我們辛辛苦苦掙下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很幸福……”
“真的幸福嗎?”
方致遠愣住了。
婚喪嫁娶皆有禮數,冇城尤其。所以,當安汶一身黑衣、頭戴一朵白紙花出現在徐家時,徐父、徐母都驚著了。因為,徐子文的現妻程虹也是這副打扮。
從背後看,兩個女人差不多的細瘦身量,長髮皆挽在腦後,哪哪都撞到了。安汶紮紮實實跪在了徐父、徐母跟前,徐母剛止住的淚又湧了出來。這淚,有一多半是急的。
程虹沒說話,徐子文的姑姑過來扶她坐下,輕聲囑咐:“那女人就喜歡鬧事,你越把她當回事,她鬧得越厲害。咱只要不踩她,她覺得沒趣也就走了。”
安汶當然不會走,她是來守靈的。被鮮花簇擁著的棺木裡,躺著的是她的前夫,明天,他就會被塞進焚化爐,變成一盒子灰。在他化灰前,她必須見到一個完整的他,手腳齊全,腦袋還在脖子上的他。
她湊到跟前,要好好看看他。沒人攔著。徐父和幾個主事的長輩反應迅速,已開過臨時會議,決定只有三個字,由她去。畢竟,這一回不比她當年大鬧徐子文和程虹的婚禮。人都沒了,她再作還有什麼意思?
可能是因為僵硬,近180斤的徐子文看起來縮水了一個尺碼。臉變得立體了些,被橫肉蓋過的鼻樑恢復了高挺的姿態。雙眼緊閉,倒也安詳。就像,就像是睡著了。
安汶伸出手去,越過那些鮮花,想摸一下他的臉。程虹突然過來,一把拉住安汶的手。
程虹什麼也沒說,她什麼也不必說。對徐子文,她有完完全全的主權,她可以行使這樣的主權,哪怕,他已經沒了。安汶抬眼看了看程虹,也不說話。
劉易斯走了進來,他費解地打量著安汶。然後,大踏步過來,拉起安汶就往外走。安汶扭動著身體,反正怎麼都不願意離開。靈堂裡一片寂靜,本來在哭的幾位,皆屏氣凝神,沒敢再出聲。劉易斯攔腰抱住安汶,扛著她出了靈堂。
“你跑這來作個什麼勁?”劉易斯確定鎖好了車門,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安汶。
“我樂意!”安汶一臉不耐煩。
“你參加明天的葬禮,我沒意見。可是今天晚上……你這是打算給他守靈?”
“這麼說,我做什麼還要徵求你的意見嘍?”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意思!開車門,我要下車!”
“安汶,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那裡面躺著的是我的前夫!”
“過不去了,是嗎?”
安汶看著劉易斯:“這根本不是過不過得去的問題!這是過去的問題!你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我的過去,在我的過去裡,徐子文永遠抹不掉。我從七歲就認識他,他是我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初戀,我的前夫,我孩子的父親!你他媽讓我下車!聽到沒有!”
“要是我不呢?”
“分手。”
“分手?你居然說分手?你為了一個死人要和我分手?”
“你給我閉嘴!”安汶歇斯底里般嚎叫著。
“沒弄錯的話,當初是你要和他離婚的吧!哦,離婚是你提的,這會兒他死了,你跑這來要死要活地作,你總得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吧,還有程虹,她怎麼想!”
“是,離婚確實是我提的,可誰跟你說的我提了離婚就代表我不愛他了!”
劉易斯傻眼了:“你說什麼?”
安汶深呼吸著,似乎在強迫自己調整情緒:“對不起……”
劉易斯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