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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是這裡的‘老人’，人家說你熟悉武裝部的情況，把你武裝部的事好好給談一談。部長你也曉得的，言多必失，我這談下來，說實話，背後上直冒冷汗啊，你說哪單位沒一點提不得桌面上的事，要是鐵下心來查我們，怎麼著也躲不過挨一處分。
“那是，那是。”王鐵錘聽著羅青海的話，眨了眨眯眯小眼，不好意思再細問，問得多了，人家答是不答很為難，兩個人都難堪，這點道理王鐵錘還是懂的，你不想說的，我乾脆也不問。
王鐵錘咬著菸斗，坐在辦公樓的門廳裡，穿著迷彩服，一雙陸戰靴擦拭得賊亮，他從靴背上照見了自己的臉，怎麼臉上帶著沮喪，心說我犯錯誤了嗎，老子不該這樣啊，好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想到這兒，他立刻努力地挺直身板，臉上甚至擠出笑意，對羅青海說，“我是個粗人，人家可能覺得我談不出個啥，乾脆不找我了。”
羅青海在心裡笑，哼，不找你能行嗎，你是豬腳，我們都是給你打醬油的店小二，最後會夠你喝一壺的。
他應付地說，“你這是壓軸啊，準備充分點，人家可是啥都問，但是，我們卻是要有選擇性的回答，不危害單位，也不危害個人，難吶。”
“老王，晚上加幾個菜吧。”羅青海掃了一眼王鐵錘。“
“我已經給小賈說了，加幾個家常菜，家常飯養人，搞大魚大肉反而吃不消。”王鐵錘說的家常，其實就是比大餐還美食可口，比如，有煮紅薯、花生、大豆，胡蘿蔔。還有小盤水果，反正就是量小花樣多，可食性強。
羅青海笑著說，“部長是大部隊來的人，接待經驗豐富，那我放心了。”說完，就朝辦公室方向走去。反正再怎麼查，也查不到他頭上去，兩人剛搭班子沒多長時間，他也落得個無事一身輕，他現在最關心的最後會有個啥樣的處理結果，他估計，趙貴貴這個事會成為王鐵錘栽跟頭的一個關鍵。
方組長讓明天派車出去，難道是去醫院外調，直接找趙貴貴談話。如果是這樣，王鐵錘真的是凶多吉少，推薦他當地方區委常委，似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接下來，像過堂似的一個接一個的談，談了整個下午時間，晚上就餐時，方組長果然胃口大開，對賈美琪的技藝讚不絕口，說是這才稱得上大廚，他邊吃邊談自己的感受，“各位，何為廚之大者，我覺得能把簡單的食材做出可食性強的飯菜，即為大廚也。就像你們這個美女師傅，做得很不一般吶，看似粗茶淡飯，實則大有內涵，這樣的美食簡餐對人胃口。”
羅青海注意到，這一上餐桌，方組長几乎沒吃主食，吃了三顆小胡蘿蔔，兩塊紅薯，兩把煮大豆、一把煮花生，然後就是吃菜，饅頭、花捲幾乎未動。
他想，此人晚餐不吃主食，看來是注重養生的。這個晚餐，不知是不是中午他們在火車上沒吃好飯的緣故，人人皆吃得喜笑顏開。好伙食頂半個指導員，部隊的說法大有道理。
晚飯後，兩個人陪方組長在院子裡散了半小時的步，完了方組長對王鐵錘說，“七半點，你到我房子來，我想聽聽你在老山戰場上的故事。”
羅青海心裡詫異，怎麼要聽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