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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得草一萬個沒盤算到，他這回大機率的要涼涼了。走人情兵的事兒馬上就要實錘了，他精心維持的人設瞬間就會不攻自破。從體檢站走出來，他就有點後悔了，假如服個軟裝個可憐……
在王鐵錘的提議下，區徵兵領導小組當天下午召開會議，決定將舉報信交區紀委調查，停止牛得草的徵兵主檢醫師資格，請衛計局另行委派主檢醫師。
王鐵錘在衛計局局長陪同下，把會議決定傳達到醫院院長處，院長聽了面露難色，“我們這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另一個副院長抓管理是好手，專業上卻難以勝任，不行的話，就先放牛副院長一馬，讓他戴罪立功嘛。我們給他誡勉談個話，他還不吃一塹長一智啊。”
王鐵錘沉靜如水地聽完，鐵青著臉說，“紀委就要介入調查，他幹還合適嗎？就是我們允許他幹，他也沒有心思幹，他不怕紀委約他喝茶嗎？”
院長聞聽此言，猝然一愣，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這麼嚴重，結巴地問：“紀、紀、紀委，要調查他？”
“對，有人在徵兵舉報箱裡舉報他了。”王鐵錘小眼眯著，面無表情，瞧不出半點的喜怒哀樂。
“上午牛院長回來，我還以為跟咱武裝部鬧了點小別扭，原來是這樣？”院長扶了扶眼鏡，一臉的發窘，不知該說些什麼，兩隻清瘦的手不停地摩挲著。
上午十點多鐘，牛得草從徵兵體檢站回來，就給院長彙報了武裝部長吹毛求疵的事兒，前些年這樣的事經常發生，因為武裝部是兵役機關，醫院是負責體檢單位，兩家的負責領導常常為某個應徵青年的去留意見相左，武裝部說這個人可留，醫院卻說不行得刷下去，這樣的矛盾你怎麼調和？過去，牛得草善於幹這事兒，與武裝部部長、政委關係很融洽。現在來了個王鐵錘部長，搞得雞飛狗跳的，兩家領導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他聽牛得草抱怨完，還一直安慰他，不要跟新部長一般見識，他初來乍到，不懂得其中的人情世故，回頭還得請你回去。
但從院長那兒一出來，牛得草就趕緊回到辦公室，掩上了門，給幾個同學朋友打電話，提前做些防備。畢竟，王鐵錘的手裡捏著一封舉報信，不得不防。令他稍微心安的是，我一分錢的錢財都沒沾，你能把我怎麼樣？頂多說我紀律意識不強唄。如此一番盤算過後，他的心神才算穩定了，哼，不信他一個新來的武裝部長，屁股都沒坐熱，能掀起滔天的大浪來。
牛得草的戒心還是有的，上午王鐵錘對他肯定的那幾句話，令他嘀咕了半天，肯定是專門作過調查的，這人能把他的情況摸得這麼細，顯然是有備而來，先把他的情況摸清，然而再實施打擊，“知已知彼，百勝不殆”，橫豎一琢磨，牛得草不禁在心裡“咚咚”地敲鼓。
這會兒，他心裡賊不踏實，想到院長處探聽個信兒，看他那裡有啥訊息沒。剛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就聽見王鐵錘的聲音。“不好，莫不他要求換主檢來了？”
在短暫的慌亂後，牛得草馬上鎮定下來，呵呵，看你鬧得歡，最後還是乾瞪眼，“蜀中無大將，只有老漢一個人啊，到時你們還得求我，還鼓搗著讓紀委查我，老子貪汙啦還是受賄啦。”
王鐵錘漫不經心地喝著綠茶，眼睛卻盯著呆若木雞的院長。
院長停了有兩分鐘的樣子，方拘謹地開口說話，“部長、局長啊，是不是這樣，我掛名兼任主檢醫師怎麼樣？”
王鐵錘說，“那可不行，你一個人忙著醫院這攤子，那能顧上得徵兵體檢這攤子事，你就派一個人負責吧。”
“部長，我這裡實在派不出人了。”院長愁眉苦臉的，幾乎是乞求地說。
“那這樣吧，你若實在派不出人，我給你推薦一個。”王鐵錘說完，嘴巴銜上菸斗，眯眯小眼像個垂釣者等貪吃的魚兒咬鉤。
“誰？”院長果然像魚一般急切地“咬鉤”了。
王鐵錘不緊不慢地取掉嘴上的菸斗，吐出一串煙霧來，有些裝逼地吐出一句話，“外科王主任可以勝任。”
“他——”院長頗感意外的神態，眼鏡後翻出一片眼白，“不行不行”。
“怎麼不行？”王鐵錘霎時睜大了眼睛，精光四射。
院長陪著笑臉說，“部長，王主任級別不夠啊，兼任主檢醫師恐怕難以服眾，大家平起平坐的，你外科主任憑什麼領導其他科呢？”
“憑什麼？我覺得，光責任心這一條就足矣。”王鐵錘欣賞地說，“我覺得這個同志完全可以勝任。”
院長的臉上一直堆著笑，“部長，我覺得能不能寬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