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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見陳相公康復,下官心中稍安。”

趙暘起身向陳執中拱手作揖。

陳執中人老精滑,猜到此子用意,心中感激之餘,亦笑著回禮:“多虧了官家委託小郎君送來的御藥,老夫喝下後頓感神清氣爽,藥到病除……”

“畢竟是御藥……”

“對對對。”

看著一老一小在那相視而笑,除趙禎微微一笑、視若不見,文彥博、宋庠、龐籍、高若訥幾人皆面露訝色。

要知道陳執中臥病在家這事,朝中人人皆知,誰都知道這老傢伙是因為之前在官家面前丟盡臉面,羞憤難當,這才裝病在家,甚至還主動遞上辭表。

當時官員間都在談論,所有人都以為官家會將其罷免,然後按例讓文彥博遞進,可誰能想到兩日前的下午,他們忽然收到訊息,說是官家命當日冒犯過陳執中的那小子帶御藥院供奉登門道歉,並探問病情。

這豈非表明官家並無罷免陳執中的想法?

果然,僅過一個晚上,陳執中就“奇蹟”般痊癒,若無其事地出現在諸同僚面前。

當時宋庠還以為是官家強迫趙暘去陳府登門道歉,可如今看這小子對陳執中的態度,似乎並不像是強迫……

饒是宋庠智慧過人,一時間也沒猜到其中真相,但這並不妨礙他像龐籍那樣,不動聲色地瞥向文彥博,看看後者是何反應。

不出意料,文彥博雖說面帶微笑,但那笑容著實讓人感覺勉強。

至於高若訥,他幾乎是全程盯著趙暘,也不知在想什麼。

稍後,見那一老一小做戲完了,趙禎輕咳一聲道:“看來葉相公還要稍遲些才會到,諸位相公先看看這份札子吧。”

說著,他叫王守規將趙暘編寫的《泛疫病防治管控規章》遞給幾位相公。

因為只有一份,每人僅分了幾張,交換著觀閱。

陳執中分到的是首頁,看了幾眼後疑惑道:“敢問官家,這是……”

“是趙暘於近兩日編寫的《泛疫病防治管控規章》……”趙禎抬手解釋道。

陳執中忙道:“原來是小郎君編撰之物,那老臣定要好好拜讀……”

這廝……簡直不要臉面!

文彥博、宋庠、龐籍、高若訥幾人暗自鄙夷。

陳執中可不管這些人怎麼想,既然趙暘給足了他面子,那他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當然,此子受寵於官家,也是他希望與對方拉近關係的原因。

只見他故作嚴肅認真地閱覽起手中的札紙,然而僅看幾行,他臉上便露出驚訝之色。

文彥博、宋庠、龐籍幾人也差不多,原本只是看在官家的面子上才耐著性子看了幾眼,本身並不覺得那小子能寫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但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勁。

這規章,可是比御藥院及翰林醫官院編撰的嚴謹多了。

對視一眼,眾人交換著閱讀,全程默不作聲。

等到都看完,除高若訥以外,其餘幾人看向趙暘的目光明顯有所不同。

注意到這一幕,趙禎不知為何心情絕佳,笑問諸人道:“諸位相公覺得此子的札子寫得如何?”

陳執中、文彥博、宋庠、龐籍四人對視一眼,並未立即回答,原因在於趙暘寫於札子的內容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令他們無從判斷。

比如說趙暘提出的“肉眼難見的疫蟲”。

高若訥就此提出質疑,冷笑道:“這所謂疫蟲……既是肉眼難見,小郎君又如何斷定就有?”

趙暘皺眉掃了一眼高若訥:“你對官家的忠心我亦瞧不見,你敢說沒有?”

“……”

高若訥頓時語塞,又氣又慌,忙向官家作揖道:“臣對官家的忠心,日月可鑑……”

“唔唔。”趙禎哭笑不得,只得點頭表達認可。

見此,陳執中、龐籍忍不住嗤笑,宋庠則暗暗搖頭,很是無語地瞥了一眼高若訥。

誰也沒有想到,此時文彥博卻淡淡開口道:“小郎君才思敏捷、口似懸河,著實令人佩服,然重如疫病之事,小郎君藉機詆譭同僚,是否不太妥當?”

殿內眾人紛紛看向文彥博,趙暘也不例外:“這位相公是……”

文彥博微微拱手:“在下文彥博。”

“哦哦。”趙暘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幾許古怪:“原來是文相公……我知道你。”

文彥博淡然道:“些許薄名,讓小郎君見笑了。”

趙暘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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