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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死,還連累了整個法家被踐踏。
法家是經世致用的大道,結果卻總是成為君主手中的刀,這世上有殺人的刀最後卻不被廢棄的嗎?
我們應當吸取其中的教訓啊。
一百年前,昭聖王在昭城踐法,這被法家視作恥辱,但是為師思索多年,卻以為昭聖王所為,救了法家。
人以血肉而活,血肉之中有了汙濁之物就會死去,這就是天地之間的至理。
昭聖王踐法,正是幫助法家驅除源自先賢典籍中的汙濁之物。
秦朝滅亡,法家卻得以存活百年,正是得益於此啊。
桑弘羊現在的富貴,是無數百姓的血淚,是無數貴族豪強的怨氣凝結而成的。
若是得罪一個,尚且還有生機,但是像他這樣做,死亡難道不是註定的結局嗎?
為師很是憂慮啊。
桑弘羊死之日,法家恐怕又要被踐踏了。
昭聖王乃是人間之神,秉持素王上皇的法旨,至公無私,以理服人,但是他人所主持的踐法恐怕就不是如此了。
其餘學派皆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唯有我法家,前人砍樹,後人遭殃,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啊。”
一念至此,心中便有些絕望,只能問道:“子政,你是怎麼想的?”
劉向抬頭一字一句說道:“法家是經世致用的大道,縱觀天下幹吏,皆是我法家子弟。
即便是那些頗有盛名的儒家、黃老學子,治政之時同樣會用我法家手段。
但我法家先賢,每每助獨夫成事。
若是那豪強商賈嫉恨倒還罷了,那些有害於天下的蟲豸,越是嫉恨,就證明吾所為越是正確。
但事實呢?
那些最普通的黎民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這是吾所不能接受的。
這些年學習典籍,愈發感覺渾身戰慄,一種從心而生的陰冷,法家的理論一定有重大缺陷!
儒門是當今的顯學,我等皆以腐儒稱之,言其只會空談,不能事務。
但吾思慮許久,儒門傳承何其久遠,遠超過我法家,唯有黃老能與之相比。
春秋戰國當世,諸國國君皆不用儒術,但儒術卻愈發興盛起來。
其餘諸家起起伏伏,儒術之勢卻從未曾斷絕。
秦朝時,始皇帝以法為尊,推行法術治國,甚至禁絕儒門典籍,我法家可以說佔盡上風了,但結果呢?
儒門之興盛,絲毫未減!
大漢建立,高皇后、洛文王皆以黃老治國,輔以儒術,但朝堂之上的儒家學子卻遠超黃老。
孝文皇帝尊崇儒術,百家黃昏至此而至!
皇帝拉偏架尚且敗績,又何況以儒為尊呢?
果然短短時日之內,我等便不得不蟄伏,最終是孝文皇帝,強制性的留出一部分官職給我們這些非儒學派。
這是何等的恥辱啊!
這難道僅僅是空談所致的嗎?
若是真如此,那就更是恥辱了!
進入儒門之中,通讀經書,找到儒家因何而興盛,改造法家,這是我所立下的大願!
這是老師臨終前,當著那些抓走他計程車卒的面,交待我的,既是師命,又是我的大願,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吧。”
說著取出了一份浸著鮮血的衣裳碎片,眾人皆瞠目結舌,為劉向的想法而震驚,為首男子沉默良久說道:“那你往後,是儒門弟子,還是法家弟子呢?
我們還是師兄弟嗎?”
劉向沉聲道:“儒門荀子教出了韓非子這樣的法家先賢,教出了李斯這樣的法家能吏,儒法之間的界限又哪裡有那麼遠呢?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悟通儒法之間的界限,名列諸子聖殿之日,橫跨儒法,那就是吾。”
說完便直接向著門外走去,走到門檻之外,再次跪下,三叩首,起身,離去,再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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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非常之時有非常之言,餘觀商落周興,天下惶惶,陰陽失序,素王乃出,制周禮,定封建,舍殷商之鬼祭,立天子之禮樂。
周興三百載,文華不顯,及至亂世,諸侯相攻,刀槍凜冽,蒼生大地無不泣血哀之,人間聖人輩出,洛聖辯善惡,作《春秋》,老子曰道,孔子曰仁,墨子曰兼愛,楊子曰全性,管子曰一人,孟子曰義,又有荀子曰聖王人道,何以世亂而文興,奇也!
七百載,秦一統,尊法術,抑百家,文華零落,至秦亡,洛氏出,諸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