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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正文卷第五三六章吳四虎阿孃,別哭了,阿姐有大福氣,這是好事。”謝景衣見翟氏還是一邊吃,一邊抹淚,忍不住勸道。
翟氏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阿孃又高興,又犯愁。這是好事,不用說。可阿孃也想著,日後阿音你就要受累了。這後宮嬪妃三千,大多數的都家世顯赫,背後關係十分的複雜。”
“哪一個都是不好惹的,阿孃乃是商戶出身,上不得檯面,難免被人攻訐,到時候他們不服阿音管教可如何是好?”
謝景音一聽,有些哭笑不得,“阿孃怎地看輕自己個?三囡,你同阿孃說,阿孃最聽你的話了。”
謝景衣亦是無語,出身的事情,是翟氏的一個心結,她總是擔心,孩子們因為她叫人看輕了去。以前在杭州的時候,謝保林只是個縣令,同級的官員夫人,同翟氏的出身也差不離。
倒是不覺得什麼。
可進了京城,這麼一對比,便顯得底氣不足了。
“阿孃,同你說多少次了。你儘管在京城裡橫著走,誰敢惹你,你就報女兒我的名諱,我不行,你就報柴二的,誰聽了不是一哆嗦,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把您給供起來。”
謝景衣說著,還做那囂張跋扈的模樣。
翟氏眼淚未乾,又被她給逗樂了,“我怕別人知曉我是你娘,把我用麻袋套了打一頓。”
謝景衣襬了擺手,“那肯定不是因為我,那肯定是柴二的仇家,畢竟我是遠近聞名的大好人啊!”
謝景衣說著,吐了吐舌頭,看了謝景音一眼,“阿孃覺得,是你懂這裡頭的彎彎道道,還是朝中那些老臣們懂?”
翟氏慌忙搖了搖頭,“那自然是他們懂,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這不就對了,他們都覺得我阿姐是整個大陳國,最尊貴的人,最合適坐這個位置的人,我們有什麼好心虛的?儘管挺直了胸膛,若是過度的謙虛,那旁人還以為你在炫耀呢。”
“阿孃擔心那些人不好管教,擔心阿姐受累,那也是多餘的事。以前阿姐乃是九嬪之一,上下兩頭受累,如今做了皇后,只有一頭受累。你覺得哪個好?”
“再說了,還有方嬤嬤在呢。”
謝景衣說著,對著謝景音眨了眨眼睛,這宮中嬪妃們後背錯綜複雜的關係,她早就同謝景音分析過一遍了,她敢說,這天底下絕對沒有人,比她知曉得更加清楚了。
“阿孃你許久沒有見到阿姐了,同她好好說說體己話,我吃得有些撐,去院子裡走走,消消食。不用擔心,我這宮中我常來,熟悉得很。”
翟氏欲要勸阻,被謝景衣給拉住了。
謝景衣伸了個懶腰,朝著中宮外走去。
在這宮角處,有一棵大大的桂花樹,她還記得,上輩子每次路過中宮,她都會折上一枝回去插瓶,一來一去的,就差把這樹薅禿嚕皮了。
但齊皇后不敢有半點怨言,娘娘,我把中宮的花,插到官家的窗前,就是為了讓他一抬頭,就想起您啊!
這不賞個幾百金的,你還是人?簡直是摳鬼吧?
當然了,官家從未想起過齊皇后。因為謝景衣襬了這位妃子祖傳的圍棋,那位妃子親手畫的燈籠,還有另外一位親手養的花……
那收來的賞金,全都跟官家一道兒,叫小太監從宮外買了話本子還有許多吃食新鮮玩意兒來了。
上輩子雖然慘,但亦有許多樂趣。
謝景衣想著,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伸出手來,咔嚓一聲,摘下來一枝桂花。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月亮,掐算了一下時辰,在心中倒數著三二一……
“誰?”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喝。
謝景衣回過頭去,笑了笑,“吳將軍,是我,謝三。”
吳四虎忙將手中的板斧插在了腰間,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繼續巡邏,朝著謝景衣走了過來。他四下裡看了看,見這邊空無一人的,壓低聲音說道,“就算你是黑毛,那如今也揣著崽子,這宮裡頭牛鬼蛇神的多著呢,可得小心些。”
“剛才我還以為是哪個膽大的小毛賊,來這裡偷花呢。萬一給薅禿了,官家心血來潮了,說要吃桂花糖了,那我上哪裡霍霍去?”
吳四虎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一句,幾乎只有他自己個一個人聽得見了。
他這是驕傲自滿了啊!
他絕對是被桂花給燻壞了,他在說誰是黑毛,說誰揣得是崽子,說誰是小毛賊呢……關慧知不在京城了,謝三要弄死他,都沒有人攔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