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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衣的手指動了動,轉過身來笑道:“我會對大家說,我天賦異稟,擅長調色,原本想要讓自己家的布坊暴富。但無奈遭遇惡霸……嗯,沒有辦法才入了夥。”
“我會畫,你兇惡,在此之前,深入人心。”
她說著,甩了甩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留下柴祐琛坐在那裡,一臉震驚。
過了許久,他方才苦笑道,“這個人,沒有心,臉皮還厚。”
為了自保,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顛倒黑白是非。
可偏生,他上輩子就已經栽了。
……
謝景衣看完熱鬧,又懟得柴祐琛啞口無言的,看杭州這個陰雨綿綿的壞天氣,都覺得美妙起來。
斜風細雨,滿地紅綠斑駁,讓人忍不住想要提筆,一畫究竟。
要不回去便選件白衣,將今日場景作畫,它日穿去那姓李的跟前晃盪,氣不死他!
謝景衣越想,越覺得自己個簡直聰慧得感天動地。
小毛驢青厥感覺到了主人的歡愉,尾巴甩得越發的歡快起來,三五不時的哼哼兩聲,彷彿像是唱著歌。
前腳剛邁進謝家的大門,後腳謝景衣便想要退出去。
只見翟氏一手撐著腰,一手擱在謝景嫻的手上,正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而在一旁的謝景音,又是努嘴又是眨眼,可著勁兒的做這讓人並不明白的暗號。
謝景衣有些恍惚,天道不公,為何二姐姐做這麼醜的表情,還看起來跟天仙下凡似的!
翟氏冷哼一聲,“跟我滾到祠堂跪著去。”
謝景衣不明所以,習慣性的想要反駁,但是看了看翟氏的小腹,乖乖的低下了頭,那模樣兒,像極了一隻剛剛淋過雨的小貓兒,就差瑟瑟發抖了。
翟氏心地微軟,隨即又強硬了起來,這丫頭從小到大慣會騙人,口裡喊著阿孃我錯了,回頭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若不早日教訓,遲早要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來。
這是謝景衣重生之後第二次跪祠堂,上一次,是謝景嫻同徐子寧的事。
“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你二姐姐出了事,你竟然敢單刀赴會?你以為你是關公轉世?萬一……阿孃是說萬一……萬一那姓李的再窮兇極惡一些……阿孃光是一想,就渾身冒汗!兒啊!阿孃寧可你沒出息點,也不要……阿孃怕啊!”
謝景衣鼻頭一酸,上輩子一家子幾乎死絕,親人又靠不上,她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都是從不與人商議,全靠自己習慣了。
便是同永平侯府一刀兩斷,自立女戶,兩位姐姐也是在那一日,方才知曉的。
“阿孃……我……世間自有王法,我是篤定那人想要的是我手上的配色方子,方才自己去的……事關二姐姐清譽,我也不敢鬧大了去。”
翟氏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說,你是如何從姓李的那裡,把你二姐的金鎖拿回來的?”
翟氏說著,看向了陪跪在門口的青萍。
謝景衣眼珠子一轉,“那姓李的身邊有個婆子,也實在是瞧不慣他的所作所為,夜裡偷偷的把金鎖還回來了。”
她若是說自己去了花樓,還花重金買通了一個花娘……那翟氏八成要氣得發抖。
翟氏仔細的盯著謝景衣瞧,可她眼神真摯,語氣肯定,並未有心虛之色,不像是作偽,再則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旁的法子,能拿回來,只好勉強信了。
“阿彌陀佛,總算我兒還遇到了個好人。”
跪在門口的青萍聽著,瑟瑟發抖,她絕對不能抬頭,一抬頭,夫人肯定要發現小娘說的是謊話了,因為實在是繃不住啊!
謝景衣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得一聲晴天霹靂。
“那你說說,你同柴祐琛是怎麼回事?咱們家也有布坊,你外祖父家便是布商,你既然調出了新色兒,為何繞過我們,入了柴祐琛的天布坊?”
謝景衣一抬頭,就看到六隻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她。
她在心中猛的嘆著氣,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最親近的三個女人,都這副模樣,可見杭州城裡的小娘子,如今要瘋魔成什麼樣子了,指不定一個個的都在屋子裡扎小人……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唉,我也沒有辦法啊,齊國公府權勢滔天,柴祐琛的布行賠了個底掉,見我這邊有利可圖,便非要我……”
“胡說!柴祐琛知書達理,說話溫文爾雅,齊國公府的錢,他三輩子都用不完,又豈會做出這等奪人錢財之事?謝三囡,你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