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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衣一聽,眼睛都笑成了一道月牙兒。
翟氏被她鬧了個大紅臉,清了清嗓子,“阿孃沒有什麼見識,腦瓜子也不聰明,想不出什麼手段。但一雙眼睛卻也沒有瞎,阿孃什麼都不要,不要你阿爹封侯拜相,不求你們姐妹大富大貴,只希望你們啊,都平安順遂。”
“我命好,前些年的確都安安穩穩的。可自打從永平侯府扯上了瓜葛,那些人簡直是拿著刀尖尖往我心窩子上戳!說白了,若非你阿爹的緣故,永平侯府在我心中,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若說以前,我還要顧及你阿爹的心。可自打出了你阿姐那事,別說你阿爹如今不在,就算他在,我也斷然不想再給永平侯府一點好臉色。”
翟氏說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算說出來了,憋死老孃了。咳咳咳……憋死我了。”
謝景衣哈哈大笑起來。
可不是,若不是因為涉及父兄前程,她也不想踩這一家子狗屎,把鞋都給踩髒了。
“阿孃且聽我與你分析,咱們出手,要時刻的權衡利弊。一開始我如阿孃所想,一錘子全打死。但中途卻發現是行不通的。”
“首先,當年目擊換孩子的人,除了華夫人邊的那些嬤嬤,就只有當年年紀還小的陳嬤嬤,以及恰巧路過的杜氏。嬤嬤們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都不見了;杜氏死了!”
“至於陳嬤嬤,今你也瞧見了,她願意出來給華夫人定罪,便是死忠,這樣人,很難撬開她的嘴。黃府尹看著只會拍驚堂木,堂上況看著也與我們有利,但實際不然。”
“開封府斷案,那是要講究證據確鑿的。你看,永平侯夫人也不是善茬兒,一下子就找補回來了,倘若那時候我們還捶祖父,把他們夫妻推到一邊兒去,這事的結果是什麼?打蛇不死反被咬啊!”
“咱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以及證人,是以只能夠使用窩裡反這一招,作為權宜之計。”
“其次,祖父有一個天然的優勢。當初華夫人生我阿爹的時候,侯府的人去追遊雲的時候,他的確是不在京城的。雖然他在杭州的時候,說得好似在場一般,但我已經查驗過了,那段時,先皇派他出了京城。”
“他完全可以用毫不知來脫。事實上,他已經這樣做了,並且自顧自的甩開了永平侯夫人。阿孃,你當真以為他隨便混混,就能夠成為先皇邊的紅人麼?他早就心中有數了,這次有好幾家已經同意開棺驗屍,張家必定脫不了。”
“華夫人是怎麼死的,開棺之後是否有毒,他心中會不清楚?你看他反咬得多快啊!永平侯夫人拉扯他母親的時候,他不言語,就是尚且在權衡利弊,畢竟與被妻子欺騙的老實人相比,親手送枕邊人下大獄這個頭銜,他可不想太要。”
“我那一句話,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藉口,啊,不是我要說的,是我孫女兒bi)我說的啊!其他兩房的人,不能怪我啊!”
翟氏一聽,頓時怒了,“這也太無恥了!豈不是讓人都恨到你頭上了!”
謝景衣無所謂的拍了拍翟氏的手,“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他們都能夠害命了,還怕這點仇恨?”
“第三,阿孃,若是祖父下了大獄,或者是死了,阿爹同大兄會如何?”
翟氏恍然大悟,“丁憂。那永平侯夫人?”
謝景衣嘲諷的笑了笑,“你且等著,待證明華夫人確實是中毒而亡,我祖父轉眼就能休妻。”
謝保林正在上升期,這可能是他這輩子難得的一次機遇,等丁憂歸來,局勢早已大變,誰還記得杭州來的一個小官啊!
謝景澤正在科舉,若是運氣好金榜題名,結果剛剛授官就丁憂,那豈不是前途盡毀?
不管從哪裡想,謝保林還是好好活著的好。
這第四,謝景衣沒有說。
華夫人背後肯定還有秘密,這個秘密,永平侯是否知曉,又知曉多少,她不清楚。
但是有他在,便是一個繼續追查下的途徑。
別說什麼父子絕義這種事,上輩子她可以做,因為她是小娘子,不走仕途;可謝保林同謝景澤不是,官場本就艱難,有了明晃晃的汙點,隨時都要被人拿出來以不孝之名鞭屍!
除非,你能夠證明,謝保林親手毒死了華夫人,亦或者是親手將謝保林扔了。
但無奈的是,年代久遠已不可考,至少,目前不行。
謝景衣並沒有覺得遺憾,且不說她覺得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便是不正確,找補即可,不必回頭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