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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我們會說什麼?”
歐陽瑜一怔,靜靜地盯了她一眼,嘆口氣,按捺著脾氣道:“我過來不是為著生氣的,也沒有質問你,和你吵架的意思。左右都是為了孩子,你那些情緒能不能收斂一下?”
木熹微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擱在腿面的那隻手,忍不住攥了起來。
“敏學現在已經知道你是媽媽,向東是爸爸了,剛才聽說要過來找你,聲音裡都透著開心。熹微,孩子馬上五歲了,也懂事了,有些事瞞不住,也逃避不了,無論你願不願意和褚向東結婚,或者說撫養敏學,當母親的責任,也應該擔負起來了。孩子長起來很快的,親情的缺失,有時候會影響他的一生。”
空氣裡一陣沉默。
木熹微低著頭,沒吭聲。
“江沅比你大半歲,現在過來雲京,一個人照顧了兩個小孩。”
前幾天才見過,此刻說起這種事,歐陽昱免不了想到她,突然感慨了一聲。
這一句話,讓木熹微抬起了頭,盯著他看。
歐陽昱又說:“暑假的時候,她母親去世了,是癌症。這病在幾年前就發現了,她當時才上大一,上學之外自己寫文、兼職賺錢,不僅照顧才一歲的妹妹,還照顧著一個好朋友的弟弟……”
“別說了,我不想聽。”
木熹微直接將他打斷,“你喜歡她,在你眼裡,她自然什麼都好。”
一下子被噎住,歐陽昱止了話茬。
氣氛變得僵持起來。
好半晌,歐陽昱都沒能再說出下一句,也不知怎地,心情在突然之間,就變得煩悶起來。他鬆開了水瓶,正預站起身,聽見木熹微又說:“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陸川喜歡她,江鍾毓喜歡她,你也喜歡她。為什麼?不就看她可憐,又長得漂亮。要是她長得醜,你會關注她嗎?一看她被欺負就幫著出頭?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對不對?因為大家都覺得她可憐,忍不住就心疼她。那我呢,我不可憐嗎?她媽是暑假才死的,我媽早都死了!”
陡然拔高的尾音,讓歐陽昱愣了一下,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無論是以往,還是最近,木熹微從未當著他的面,說過這種似乎掏心窩子的話,可這話一出口,他看著她,看著她燈光下的那張臉,只覺得刻薄而陌生。
他的眸光、神情,也一下子刺痛了木熹微。
真的恨……
她其實也說不清自己在恨什麼,可是這一刻,滿腔的情緒,再也壓不住了,聲音硬邦邦地又道:“她沒有全家人死光,沒有寄人籬下好幾年,沒有幾年如一日地暗戀過一個人,甚至沒有嘗過暗戀物件喜歡上好朋友的滋味。歐陽昱,她坐牢、她被欺負,她的那些委屈都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得見。那我呢,我的可憐,旁人看不見,你也看不見嗎?!”
“停停停——”
歐陽昱抬起雙手,虛空擋了一下,極力剋制著語氣,“別說了,你情緒不正常。熹微,我之前沒聽你說過這些,我覺得我有必要好好消化一下,你也冷靜冷靜,別這麼激動。”
他一邊說著,舉在身前空中的那隻手,也沒放下來。
眼前是木熹微一瞬間變得陌生的臉,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出,有關江沅的畫面。
高三七班教室外,她跟在江文秀身後出現,安靜的樣子,是少見的內斂清冷;那一次家訪,她因為老太太的咒罵羞辱,奪門而出跑進漫天雨幕裡;學校組織去灃峪口進行社會實踐活動,她連人帶書包,灰頭土臉地滾下山坡;那一個聖誕節,她在急救室一待好幾個小時,生命垂危……
所有這一切,過電影一般,從他腦海中閃過,最終,變成了崩潰的控訴。
那是徐寶璋滿月宴,她跟陸川在洗手間,他不放心,跟過去看,意外聽聞的秘密。一字一句,猶如驚雷般落在耳邊,只聽著那聲音,都讓他心疼到無以復加。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刻的江沅,也是歇斯底里的。
可即便那樣,他也不曾反感。
他沉默地看著木熹微,忍不住想,可能是因為從小生活差距太大了吧。那一個出生後就陷在泥沼裡,所以旁人給一點點好,一點點幫助,都會讓她感激,吸取能量。木熹微是不一樣的,從小被父母寵在掌心裡,父母去世後,又被他的父母寵在掌心裡,所以愛情得不到回應、未婚生子這兩件事,便徹底地將她擊垮了。
他忍不住笑了。
起先是唇角的弧度上揚,淡淡地笑著,爾後,那道弧度越來越大,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