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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結束的時候,楊太后卻突然話鋒一轉道:“官家,你非幼年天子,老身也是後宮女流之輩,終究還是得撤簾還政。”
“現如今各項典儀差不多結束,老身覺得應該挑選幾名翰林學士來講學,這樣能輔佐官家更快上手政務,學會如何治理家國社稷。”
挑選翰林學士講學?
面對楊太后突然的提議,趙昀沒有立馬給出答覆,而是在腦海中快速分析起利弊。
宋朝翰林講學有一個更為正式的名稱叫做經筵,簡單點解釋就是挑選朝中大臣或者有學之士來給皇帝“上課”。只不過在封建社會隨著皇權的加強,以及古人推崇尊師重道的理念,皇帝絕對不能在名義上設定一個“帝王師”的職位,凌駕於自己之上。
於是乎就有了經筵制度的誕生,弱化傳道授業的“帝王師”概念,用講學的名義轉換為單純的學術討論,雙方處於平等位置沒有師生之分。
哪怕如此,能給皇帝講學的翰林學士或者朝中大臣,大機率會成為倚重的親信心腹,這也是皇帝培養自己班底的方式之一。
如果楊太后僅僅說撤簾還政,趙昀還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釣魚,刻意試探一下自己野心。現在加上了經筵講學,反倒是提升了一定的可信度。
畢竟歷史上的楊太后也確實沒有多大掌權興趣,垂簾聽政大半年就主動撤簾養老去了。
不過人是會變的,趙昀不敢保證歷史滾滾車輪,一定會毫無偏差的向前行駛。
猶豫片刻之後,他才拱手回道:“臣少不更事,一切任憑大娘娘安排。”
趙昀把經筵講師的選擇權,交還到了楊太后的手中,哪怕對方有可能繼續安插眼線。原因在於他始終記得當初那句告誡,身為帝王永遠不要讓人看穿內心想法,並且做事得明白徐徐圖之的道理。
面對趙昀的回答,楊太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意笑容。
“既然官家這麼說,那老身就推薦兩位。中書舍人真德秀立朝為官敢於直言,外放地方多年治理經驗豐富,並且他曾擔任過濟王先生,出任經筵講師能平息朝野非論。”
“起居郎魏了翁學識淵博,曾在蜀地建成鶴山書院,著書立說,授徒傳道,門生遍佈天下。他擔任經筵講師既能充實學識,又能安撫民心。”
說到這裡楊太后停頓了一下,抬頭直視著趙昀的眼睛,才繼續緩緩道:“更重要一點,這兩人乃當朝理學大師,史彌遠想要拉攏士林讀書人的話,就必然會同意他們的任命!”
楊太后此話一出,趙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自己雖然順利登基為帝,但並不意味著朝野就沒有人存在反對意見,特別是那些程朱理學之士,對於易儲廢立強烈不滿,只不過礙於目前史彌遠勢大,無法形成規模罷了。
輿論隱患史彌遠心知肚明,改朝換代這十幾日時間,朝廷第一時間嘉獎的並不是鄭清之、程珌這些“從龍功臣”,相反是以“褒表老儒”的名義,大肆提升了一批理學之臣。
特別是浙東金華學派大儒,掌管國子監的祭酒葛洪,短短時間內擢升為工部侍郎,再遷權工部尚書,由從四品飛昇到了從二品。
目前正是史彌遠示好理學家,挽回自己政治形象的關鍵時期,必然不會反對真德秀跟魏了翁兩人擔任經筵講師,否則之前的努力就等同於荒廢。
要知道理學家往往迂腐固執難以拉攏,真德秀還曾是趙竑的老師,註定站在了史彌遠的對立面。朝堂之道在於平衡,扶植理學派系來對抗一家獨大的史黨,未嘗不是一手破局的好棋。
至於有多大的效果,先走了再說!
“大娘娘真知灼見,臣自當聽從。”
趙昀站起身來拱手從命,心想楊太后不愧是史彌遠多年政治盟友,知己知彼時機點切入的非常精準。
“另外大娘娘,臣這段時間閱覽文章,發現嘉定十年狀元吳潛才華橫溢,乃不可多得之人才,可充任經筵講師。”
既然打算擴充套件朝堂派系,那不如更進一步培養自己班底,吳潛就是趙昀這些天觀察下來看中的人選。只不過貿然調任到自己身邊,反倒會引發史彌遠的猜疑,導致過猶不及。
現如今有了真德秀跟魏了翁的掩護,多加一個吳潛充任經筵講師,就不會那麼顯眼了。
吳潛?
聽到這個名字,楊太后腦海中思索了一下,她還真有些印象。
嘉定十年(1217)皇城集英殿,大行皇帝親自為其“臨軒唱名”,楊太后身處一旁見證了大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