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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澤不以為然,似是不曾將他放在眼中,只是看他時的目光透著一絲憐憫。

瞧得薛霄言心中怒極,好似他不過螻蟻。

縱使他現在凡人之軀,卻也不懼。

“師尊不必惦懷,師兄此生與我天長地久。”

扶澤絲毫不將他的挑釁放在心上,眼神似有波動,卻也不過轉瞬,頗有趣意的瞧他,頷了頷首便轉身離去。

來由不明,離由也是不明,實在叫人看不明白。

不過薛霄言也沒心思揣測,他並不在乎。

回到房時,師兄依舊睡得恬靜,薛霄言瞧著直接宿在他的身側,與他手掌緊緊相握,牢牢抓住。

遊離全然不知昨夜之事,一早起來發現身側有人驚得差點沒將人踢下去。

好在他清醒的較快,認出小師弟收了已經伸出的長腿。

他無奈一笑,暗道小師弟是真黏人。

半夜偷偷跑來的吧,還挺可愛。

算了,往後睡一起就是,省的小師弟半夜再爬起來。

他們在峰上逗留數月,直至小師弟傷口徹底癒合,雖然依舊留有傷疤身體頗微虛弱,但正常活動已無大礙。

遊離盤算著下山後的計劃,他想陪小師弟四處遊走,若是遇到喜歡的地方再做定居。

薛霄言全盤聽師兄安排,點頭應和。

兩人商量妥當後便是決定下峰。

離開時師尊已經閉關,他們沒能再見,遊離心中不免遺憾,只能拜託錦鯉代為傳話。

錦鯉與他們含淚相送,眼中充滿不捨。

怕是最後一次相見,遊離滿懷傷感,但分別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很快安撫好自我情緒與養育他成人的山峰道別。

這一別,是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吧,阿言。”

“好。”

他們兩人遊山玩水,遇到喜歡的地方便會逗留數月,期間遊離打些零工賺錢養家。

如此便是十年。

他們最終尋得一處山林小鄉,林間幾乎與世隔絕,人數稀少,雖然偏僻卻是極美。

於是決定定居在此。

兩人長得出眾,周遭鄰里很快與他們有來有往。

遊離喜歡他們,與他們相處甚歡。

這一呆又是二十年。

早年師尊送他撫養的大蛋總算有了動靜,蛋殼終於有所破裂,只是看樣子還要再花費一些時間。

他一直都很好奇裡面會是什麼,養了那麼多年難免也有些感情。

薛霄言身體不如以前,他虛弱的很快,站在門口瞧見師兄不變的模樣心中酸澀,強忍咳意走了進去。

“阿言你回來了,你快看,蛋殼好像快要破了!”

他眉眼靈動,盛滿好奇:“養了也有三十年,可算是快出來了,你說出來的會是什麼?”

“是鳳凰。”

薛霄言說道。

遊離怔愣:“......什麼?”

“裡面的,是參鳳。”

他再次說道。

縱使不願,他到底是說了出來,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縱使不甘,待他離去也不願師兄孤獨一人。

縱使不捨,但師兄往後還要活著,他無處可託,唯有交予師尊。

遊離傻了眼,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參鳳來自師尊心魔,雖我不知具體,但總歸他與師尊本是同根同源。”

小師弟的話資訊量屬實有些大,就算遊離腦洞再大,接受能力再強,在這樣炸裂的訊息下也被震驚的失去言語。

他眨了眨眼,張了張嘴,腦中萬分清晰的回想起參鳳和師尊的性格與模樣。

好強大的違和感啊。

不過,相比較起參鳳和師尊,他更驚訝小師弟。

“你早就知道了?”

薛霄言愧疚的點頭,他一直都有私心,所以想在有生之年留住師兄,如今已是時候他再無隱瞞。

他又欺瞞師兄,想來師兄定會生氣吧。

但等了許久,師兄卻是並未責備,而是笑著拉著他的手一同坐下。

“我早前還在困惑參鳳跑去哪裡,以為被師尊殺了,沒想竟是如此,倒也不算壞事,雖然很是奇幻。”

薛霄言抬頭看他。

遊離又笑著說道:“沒想到養了這麼久,竟然養了只魔尊,額,師尊?講出去吹牛是不是也沒人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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