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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替他出頭?”

冷厲的語調使得紀榛一抖,但他還是堅定地對面色寒霜的沈雁清道:“他自幼與我相識,有之旁人輕易比不得的情誼,我怎不能為他出頭?”

他如今與兄長和蔣蘊玉是一根繩子上螞蚱,自然是休慼與共。

沈雁清眉目沉鬱,被紀榛一句話激得咬緊牙根,半晌都找不回神智,失言道:“是,你與蔣蘊玉青梅竹馬,情非泛泛,在漠北這半年,你怕早忘了自己是有家室之人。”他逼近道,“可是紀榛,全京都的人都知曉你是我沈雁清的妻子,有我在一日,你與他只能是無名無份”

二人再相見,竟又是用言語傷對方個體無完膚。

紀榛聽他胡言亂語,提聲道:“我早與你毫無瓜葛。”又瞪著他,“何況這裡不是京都,是漠北。”

沈雁清憑什麼像從前在沈府一般管教他?

膽從氣邊生,紀榛知曉自己辯駁不過沈雁清,不想再多做口舌之爭,奮力推道:“你再不放我走,吉安他們告訴哥哥,你休想走出這漠北。”

“我與紀決已見過面。”

紀榛愣住。

沈雁清終是冷靜下來,道:“朝廷派遣我出使契丹,今早我進了蔣蘊玉的軍營,明日將前往契丹地界。”他低聲,不容置喙道,“你不在軍中,可我一眼就認出了你的營帳。他們不讓我見你,可我策馬來市集卻能於茫茫人海中與你相遇。”

紀榛十指緊握,抿唇不語。

“不論你信與不信,這一回我當真只是為了見你,沒有旁的考量。”沈雁清微微一笑,“你有句話說對了,我未必能走出這裡”

紀榛隱約聽出他有弦外之音,卻無法參透。他想問沈雁清要去何處,又覺著不該再關切對方的事,“我要回去了。”

沈雁清沒有再攔,替他整好略顯凌亂的衣物,牽著他走出暗巷。他低頭一看,瞧見對方手腕上的彩繩,心口緊得發麻。

二人在逐漸冷清的街道漫步,穿著外族服飾的小孩兒提著燈蹦跳跑過,咯咯咯笑著,“阿孃,阿孃,要回家”

紀榛半垂著眼看他和沈雁清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影子,想到了這半年聽聞的風聲,有許多話想問,可最終只是小聲地問了最跟前的事情,“為什麼是你出使契丹?”

他一個拿筆的翰林大學士,做什麼搶別人的活計?

沈雁清緊緊握著他的手,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見過契丹人?”

“見過。”

“何時見的?”

紀榛只當對方好奇,並未深思,“上個月在軍營裡,耶律齊來訪。”

“契丹的大王子耶律齊?”

第58節

紀榛太好套話,輕輕地嗯了聲。

沈雁清眸色漸深,不再發問。走不到兩刻鐘,他們就和吉安碰上面了。

護衛抽刀向沈雁清,紀榛掙脫後道:“不必管他,我們走吧。”

他們早早定好了客棧,等上樓時發現沈雁清竟也跟著進來了。

吉安按捺不住問:“公子,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要不要讓護衛趕走他?”

夜漸漸深了,屋外的風像是厲鬼一般嘶叫著,耳邊夾雜著幾聲刻意壓制過的咳嗽。

紀榛垂首望著握手成拳抵在唇邊的沈雁清,回吉安,似滿不在乎說:“大道朝天開,他去哪兒是他的事,少生事端。”

吉安哦了聲,又很是好奇沈雁清出現在此,戒備地靠在門上,“公子,你睡吧,我給你守門。”

紀榛躺在軟榻上,累得不想說話。半年的平靜被沈雁清輕而易舉的打破,不禁鬱結不已,翻身難眠。

他摘下手腕上套圈贏來的珠串,皆不是值錢的東西,隨隨便便就可丟棄。沈雁清又為什麼要戴著那串廉價的彩繩呢?

可比起這些,他如今更擔心沈雁清此行的目的,紀榛並不相信沈雁清的說辭。對方有能耐讓蔣蘊玉上場廝殺,又助陣三皇子扳倒紀家,且知曉兄長未亡,這樣一個心機深沉之輩,來漠北只是為了見他一面,聽起來只覺荒誕至極。

莫不是又要假意誆他,再給他致命一擊?

紀榛輾轉反側,翌日天一亮就改了行程,直接打道回軍營。

客棧內已不見沈雁清身影。吉安不知內裡,附和道:“日出什麼時候都能看,那沈大人才得防呢,我們回軍營去,有大公子在,我看他如何敢再欺負公子你。”

結果一回到軍營,兩人走沒幾步路就跟沈雁清撞上了,吉安瞠目結舌,驚得半天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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