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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沈雁清似真似假的胡話,紀榛絕口不敢再提同意對方納側室之事,沈家父母也因沈雁清強勢的態度拒絕了所有有意上門提親的媒人。

只是紀榛雖住在西廂房,卻又和住在主室時沒有多大區別。每夜沈雁清都會出現在西廂房門前,紀榛鎖門無用,到最後也就由著對方了。

可他不曾想到沈雁清當真會給他喂不知名的藥。第三夜,紀榛正是迷迷糊糊時,嘴裡忽地被塞了一顆甜滋滋的糖丸,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沈雁清便率先用舌頭把糖丸推到喉嚨口,他吐不出來,咕嚕一聲嚥進肚子裡。

聽得沈雁清說給他吃的是南疆的秘藥,紀榛捂著肚子崩潰大哭,想要把糖丸摳出來,可早就化作水液一同融進他的胃裡。

他起先懷疑過沈雁清只是在誆他,可吃了糖丸後的每一次情事,沈雁清都會設法讓東西留在他肚子裡,次日清晨才肯讓他清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紀榛也逐漸相信了真有南疆秘藥一說。

他不敢把這等恥事告訴吉安,日夜心神不寧,一閒下來就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肚子,生怕真如沈雁清所言會一天天鼓起來。

他真心實意地後悔同意沈雁清另娶,以至於為自己招來禍端,又著實埋怨起沈雁清的荒唐行徑——他從未聽說過男子有孕,倘若他起了這個先例,豈不是會被人當成怪物觀摩?

紀榛愈發抗拒與沈雁清行房,為此還在一回掙扎裡無意打了沈雁清一巴掌。

那一巴掌下去,紀榛連動都不敢動彈。沈雁清被他扇得偏過頭,半張臉淹在陰暗處,靜默地看著他。紀榛瑟瑟縮縮,手心裡的酥麻感提醒他做了什麼,他抽噎著把手藏起來,眼裡寫滿驚慌。

沈雁清扳著他的手貼在被打的臉側,不氣反笑,竟誇他,“打得好。”

對方眼中沒有半分怒意,可紀榛仍生怕沈雁清討要回來,待沈雁清墊高他腰下的軟墊時沒有再反駁。

一切不願皆猶若困獸鬥。

開春後便不大下雪了,可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紀榛在沈府悶了好些日子,吉安見他鬱鬱不樂,多番勸說,他才應承出去踏春散心。

市集還是一貫的熱鬧非凡,紀榛買了兔子樣式的糖畫,順著人潮往前行。

吉安護著他,奇怪道:“人怎麼這樣多?”

紀榛也好奇不已,問了路人才知今日街頭設了刑場——何尚書之子藉由父權狐假虎威,欺男霸女,又常年私加重田稅收刮民脂民膏,罄竹難書,是以斬首示眾。

吉安伸長脖子,“公子,我還沒看過砍腦袋呢”

紀榛畏血腥,含一口糖畫,“要去你自個兒去,血淋淋的我才不看。”

掉腦袋有什麼好看的,也不怕瞧了做噩夢。

吉安只好打消念頭,“那我也不去。”

主僕二人正想反人潮離開,行過他們身側的一輛馬車忽而停了下來。車簾掀開,竟是李暮洄。

紀榛想假裝沒看到,垂著頭加快腳步,李暮洄卻喚住他,“怎的見了本殿不行禮?”

他不大高興地抿抿唇,轉身作揖,“殿下。”

本以為行了禮李暮洄就會作罷,可李暮洄竟道:“上馬,隨本殿一同去刑場。”

紀榛仰面,直言,“我不想看砍腦袋。”

李暮洄笑笑,等紀榛走出兩步,沉聲說:“那你想知道你兄長如今到何處了嗎?”

紀榛捏著糖畫木杆的手一緊,回頭,猶豫地看著李暮洄。

兄長的近況皆有沈雁清告知他,可他還是不想放過任何一丁點有關兄長之事。

他想了想說:“我的隨從能跟著嗎?”

李暮洄挑了挑眉,“自然。”又看向街尾跟著紀榛的幾個沈家護衛,朝紀榛伸手。

紀榛只把糖畫給了李暮洄,自個撐著手上了馬。待進了車廂,找離李暮洄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李暮洄拿著晶瑩剔透的兔子糖畫晃了晃,“這個不要了?”

紀榛見對方沒有挪動的意思,只好坐近了些接過。

馬車繼續前行。紀榛掛心兄長,開口問:“殿下可以告訴我了嗎?”

李暮洄笑吟吟道:“不急,待本殿看完行刑就細細和你道來。”

紀榛頓覺被騙,敢怒不敢言,狠狠地咬下兔子的半隻耳朵。

李暮洄見他瞪眼鼓腮,饒有興趣地問:“味道如何?”

紀榛對李暮洄的牴觸頗深,瞥對方一眼,不冷不淡回:“殿下自己嚐嚐不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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