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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事未成定局,莫要再執迷不悟。”

紀榛何嘗不知道沈雁清言之有理,但正如對方所說,“情之一字,皆由本心”,他心之所向是沈雁清,如何叫他剖心剔情,舍情棄意?

他見不得沈雁清與他人成親生子,白頭偕老。

就當他執而不化。

紀榛沉默半晌,抬起紅透的眼睛,“若我非要一意孤行呢?”

沈雁清勸慰無果,神色冷若霜雪地丟給他四個字,“冥頑不靈。”

這之後到成婚近半月的時間,紀榛再沒有見到沈雁清,但每日都在期盼著新婚之日。

期間發生了一件讓紀榛亡魂喪膽之事。

他不顧兄長的阻撓外出親自置辦龍鳳鐲,豈知當馬車行至人煙稀少的街道,竟有一支長箭直直射入他的馬車之中。

長箭擦過紀榛的耳邊,帶起的風聲震如響雷。

只差一寸,銳利的箭頭就該射穿他的腦袋,讓他命喪當場。

他不知這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但婚娶之前最怕有變故,紀榛不敢將此事告知兄長,亦扼令吉安守口如瓶。吉安原是不肯,耐不住紀榛一再哭求,這才替他瞞了下來。

紀榛毫髮無損,卻驚嚇過度因此病了兩日,燒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兄長紀決當他著涼,衣不解帶地照料陪伴他,他才有所好轉。

成婚後不到三月,吉安在向紀決彙報之時說漏嘴,這才將長街一事言明。

紀決大發雷霆,將紀榛痛斥一頓。紀榛賣乖討饒多日兄長才肯搭理他。

如今紀榛再回想起來,也許那支長箭意在提醒他瀆神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既然他現在能好端端地活著,想必連上天也在憐憫他一顆痴心。

月色被烏雲遮蓋,紀榛輾轉難眠,顧不得會被沈雁清嘲諷,一個翻身起塌出門。

他只著中衣,順著走廊微弱的燈籠光摸到東廂房,輕輕抬手一推,門咯吱開了。

沈雁清竟然忘記落鎖。

紀榛喜不自勝,溜進去將門關好,又摸著黑躡手躡腳來到床前。不等沈雁清趕他,連忙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裡抱住那截勁瘦的腰身。

他沒少做這樣的事,動作行雲流水。

沈雁清似早料到他會來,語氣淡淡,“擾人清夢。”

紀榛抱著人不肯撒手,臉頰在沈雁清頸處蹭著,因為害羞,聲音黏糊糊的,“沈雁清,我睡不著。”

對方投懷送抱的意圖太明顯,沈雁清卻坐懷不亂,甚至撥開那隻在他腰間亂動的手,“可我困了。”

紀榛失落地哦了聲,想了想囁嚅道:“那我陪你睡。”

沈雁清長睫半垂,對上黑暗中亮若曜石的眼睛,“你如何陪?”

紀榛再近一點就能碰到兩瓣軟唇,他倏地湊上去,沈雁清動作比他還快,他只親到了下頜,心中失望,只好改而去舔突起的喉結。

沈雁清雙唇抿緊,將人翻個身摁在榻上。

“行為,不知檢點。”

紀榛羞臊得耳朵尖都紅通通的一片。他趴在榻上扳著手指,一根根數著數,豎著八根手指頭給沈雁清看,嘟囔道:“八日了”

沈雁清掌心半攏住他披散的長髮,語氣不辨,“就這樣耐不住寂寞嗎?”

紀榛的臉貼在被褥裡,礙口識羞,只趴著不動,一副任君採擷的溫順模樣。

沈雁清又道:“君子寡慾,你如此孟浪,有違先訓。”

紀榛聽得對方左一句,右一句孟浪,句句指責,羞惱回:“我又不是君子。”

“那你是什麼?”

紀榛心中有氣,撲騰著就要起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沈雁清眼眸微眯,牢牢摁著他,反問:“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紀榛氣鼓鼓地不回答。

沈雁清輕不可聞地笑了聲,稍微用力地收緊紀榛的烏髮,三個極為難聽的字就要從唇邊溢位來,恍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被紀榛牽動了心神,眼神沉了下去。

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可紀榛總有法子讓他喪失引以為傲的剋制與理性。

紀榛等不到沈雁清的下文,正想回頭看一看,長袴便被褪掉了。

沈雁清的手指纖長白皙,微泛著冷意,因常年握筆指腹帶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指節靈活。

紀榛從喉嚨裡發出輕聲的哼叫,狸貓叫春一般,圓潤的腳趾一點點蜷成爪狀

沈雁清甚至無需“真刀實槍”就能讓紀榛潰不成軍,一次次繳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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