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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國子監的大路兩側,是一株株高大的古槐樹。寬廣的枝葉幾乎籠罩了道路上空。
走在大路中年,陣陣涼風襲來,令人神清氣爽。
國子監佔地廣闊,僅僅一邊大牆,就足有二三里長。從外面看去,就盡顯宏偉壯觀。
“瑞大爺,這國子監這麼大啊。”
倪二驚歎道。
“嗯,是不小。”
帝國的最高學府麼,還能差了。
可惜啊,連幾個小商人的錢都拖欠不還。
今兒個要是不還錢,回去就把他列入失信人名單,好好惡心噁心它。
國子監的大門叫做集賢門,進去之後東西各有一個井亭。
東邊有一道門,叫做持敬門,通往隔壁的孔廟。
再往裡面走,就是第二道門太學門。進去之後,就是琉璃牌坊、辟雍和彝倫堂。
彝倫堂後面,就是國子監的第三重院落敬一亭。
國子監高層的辦公場所,就在這裡。
國子監的最高長官是祭酒,他有兩個副手,叫國子監司業。
剩下還有監丞和主簿,這些高層,都在這裡辦公。
一個書吏模樣的人過來,問了賈瑞來意,把他和倪二領到了主簿這裡。
“這位就是武主簿。這位是東城兵馬司的賈指揮使。”
武主簿客氣了兩句,進入了正題。
“國子監跟兵馬司一向沒有來往,不知道賈指揮使前來,有何指教?”
“我就有話直說,不繞圈子。此次是為了東四牌樓市場上的幾家商戶而來。”
“國子監欠了他們的貨款銀子,昨天有兩人上吊……。”
賈瑞就說了大致經過。
“今天來,就是希望貴監能夠儘快還錢,讓那些商人不至於想不開。”
武主簿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
“士農工商,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市井商人,赳赳武夫,到國子監來討債,你不覺得大煞風景,有辱斯文麼?”
這個……?
賈瑞一時間都蒙圈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你們到商人那裡賒欠,從人家手裡拿貨,沒覺得有辱斯文。
我這個赳赳武夫,給你維護治安的時候,你沒覺得有辱斯文。
你們賴賬,沒覺得有辱斯文。
把人家逼得活不下去了,你們沒覺得有辱斯文。
今天我來幫著要錢,你覺得有辱斯文?
這是什麼邏輯,這就是混蛋邏輯,流氓邏輯,強盜邏輯。
什麼國子監主簿,就是個流氓,還是個有文化的流氓。
“武主簿,我是個粗人。有一件事不明白,還望指教。”
武主簿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
“說吧。”
“我只想問問,國子監什麼變成強盜了?”
“你……,你什麼意思?”
武主簿坐直了身體。
“我的意思很簡單,欠債還錢。”
“哼,你說欠債就欠債,有什麼憑據?”
“這就是憑據。”
賈瑞拿出欠據,放在桌上。
武主簿看了一下,冷笑一聲。
“這個憑據無效。”
嘿,你好大的口氣。
“為什麼,上面有經辦人,有見證人,還有主簿的簽字畫押和官印。你說無效就無效?”
“對,就是無效,原來的主簿和經辦人,都已經不在了。”
“他們去了哪裡?”
“到西北充軍去了,你若是願意,可以到那邊找他們要錢。也不遠,也就兩千多里。”
新官兒不理舊政?你糊弄傻小子呢。
“武主簿,照你的意思,就是不想還錢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些貨物,當初可是你們國子監買的。他們當初也是國子監的人。”
“這個賬跟我們無關。”
“武主簿,別把事情做絕,有些後果,你承擔不起的。你是不是去跟司業或者祭酒商議一下?”
“哼,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本官做主了,這個錢不能給那些刁民。”
好傲慢的蠢貨,跟這樣的傻子再費口舌,我就成了傻子。
賈瑞站了起來。
“既然武主簿這樣說,我也就不跟你廢話。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會為今天的事情後悔的。告辭。”
賈